戚婵愣住了?死的是她?不,死的不是她?是……世人眼的合元帝之妻。思索着,耳边似乎有宫女太监们的哭丧声在她的耳边回荡,她不由得牵了牵唇,她扭过头,走到窗边,窗外的月光皎洁明亮,却似乎并不能撒到她的身上。
戚婵还是没能出安庆宫,但饶是在宫内,看着远处朱红屋顶上挂着的白幡挂上又放下,也能知晓皇后下葬了。
半个月又过去了。
这日早晨,听到开门声响起的时候,戚婵站在窗边道:“我要见他。”
背后的脚步声凝了一下,而后道:“姑娘,今晚请你换上这身衣裳。”
戚婵闻言转过头去,便发现侍女手上拿着一个包裹,她把包裹在桌子上打开,露出里头那件宫女衣裳。
“陛下让我送你出宫。”侍女道。
戚婵愣了愣,“出宫。”
侍女颔首,“是,出宫。”
戚婵有些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她盯着那身衣服看了良久良久,然后抬起头,盯着侍女道:“我要见他。”
侍女沉默了片刻,最后在戚婵固执的眼神里,应了声好:“我会替你通传的。”
侍女阿姜看着背对她而站的青年,看不清他表情,只能从他的背影揣摩一二,她等了好一会儿,才听道帝王沉声拒绝,“不见。”
阿姜会意,当夜回去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戚婵,戚婵理智上不意外,李玄瑾都能做的如此决绝,让皇后薨逝,他的态度已经很明了,就是想要和她一刀两断。
但这句话真的传来,她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他真的决定放下自己了?
“姑娘,换衣服吧。”阿姜见她久久不动,不由得催促道。
戚婵压抑住心头那股莫名其妙的艰涩之感,她看着那身宫衣,不想换,但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又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她骗的他这么惨,如今愿意放她出宫应该已经是他的仁慈了,若是再不走,结果……她应该理智的,离开应该对她更好。
“他还说了什么吗?”戚婵看着阿姜哑声问。
阿姜道:“陛下还说了,希望你能离京城远一点。”
离京城远一点,希望她能离京城远一点,这是……不会限制她的自由?戚婵茫然了一瞬,旋即又反应过来,他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威远侯府的戚婵不在人世了,他留她一命,今生不相见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姑娘换衣服吧。”阿姜再次催促道。
戚婵看了那套衣裳半晌,艰难地伸手,拿起了那套衣服。
出宫其实很容易,两人出宫后,甚至还有一辆马车等在宫门口,戚婵跟着阿姜上了马车,掀开车帘,望着朦胧月光里的皇城,道:“我想去威远侯府看一看。”
阿姜扭过头看了看戚婵,应了声好,“不过姑娘,你可不能让他们发现你。”
马车在威远侯府所在的大街上等了一会儿,戚婵看见了脚步匆匆从正门出来的威远侯,阿姜道:“你若是想去看看侯府的其他人,趁此刻天光未亮,我可以带着你偷偷潜进去。”
已至深秋,天亮的晚,寅时月亮都还挂在天穹上,戚婵沉默了会儿,道了句多谢。
进了威远侯府,除了周氏已经起床,戚莹戚瑞都还在睡觉,她们的院子一丁点声响都没有,等阿姜带着戚婵离开威远侯府,回到马车上,不等戚婵再张嘴,阿姜先道:“天亮了,我得送你出京了。”话落,她看着戚婵道:“这是陛下的吩咐,姑娘,你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戚婵还想去一下公主府,听阿姜这样说,她没坚持,明卉到底是李玄瑾的亲妹妹。
与此同时,宣清宫,青年立在院,冷风将他的衣袍刮得咧咧作响,他抬起头,望着天边一丝瑰丽的云,听见脚步声,他轻声问道:“她走了?”
清风沉吟片刻,应了声是。
青年闻言,神色变了变,好半晌,他才稳住自己的双足,不让他们转身往后迈一步,只咬牙切齿地道:“她竟然就这么乖乖地离开了皇宫!”
阿姜从早上驾车,暮色时到了一小镇,两人便在小镇唯一的客栈留宿。只戚婵刚走进去,就听到有人在大堂议论,“这皇后娘娘得的是什么病啊,竟然要去别庄修养。”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青年道:“这我怎么知道?不过数位太医都治不好的病,应该有些严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