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秦望升迁太史令不足半年,再加之身份不显,想来是未曾见过她……先皇后的。

他根本想象不到,这张脸若是进了宫,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正想着,内室的门“嘭”地一声就被人推开了。

苏菱眉头微蹙,回身去看——

只见一位身着玄色长袍,面如冠玉的少年郎,出现在她眼前。

短暂对视后,他大步上前,双手握住苏菱的肩膀,然后抱住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苏菱下意识去躲,可奈何少年抱的格外紧,根本挣脱不开。

她知道这人是谁。

他是秦婈的胞兄,秦绥之。

自打秦绥之断了科举之路,便接手了温家在迁安的生意,看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应是在得知秦婈饮毒自尽后,特意赶回来的。

过了许久,秦绥之才放开了她。

抬眸间,苏菱看清了他眼布满的血丝。

秦绥之低头柔声道:“阿婈,那朱泽接近你本就目的不纯,你为何不肯信我?你可知,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你这辈子就毁了。”

阿婈。

苏菱知道秦绥之不是在叫自己,可这一瞬间,她还是不可抑制地想到了苏淮安。

她的兄长,从前也是这样唤自己。

秦绥之握了握拳,神色间全是溃败,声音发颤,“他就那般好,为了和他在一起,你连我都舍得扔下?”

第3章 怀荆(修完)

“他就那般好,为了和他在一起,你连我都舍得扔下?”

听到秦绥之这句话,苏菱太阳穴顿觉一痛,脑海秦婈为那朱氏男子寻死觅活的画面接踵而来。

自打礼部公布了新帝大选的消息,秦大姑娘不是整日坐在窗下落泪,就是砸东西绝食,再后来,干脆直接将三尺白绫挂在了房梁上。

哀哀欲绝的语气在她耳边回荡——

“朱公子与我说,倘若我入宫,他一辈子都不会成亲。”

“哥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道理你比我懂,外面的言辞大多不实,朱泽绝非是你想的那样。”

“阿婈这辈子,注定愧于父母兄长。”

秦望昨日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真是半点都没冤枉秦婈。

平心而论,秦婈和朱泽,若真是两情相悦也就罢了,可如今闹饮毒自尽的份上,也没见那朱氏男子出现过一次。

情深情浅,不言而喻。

再看秦绥之。

少年的衣袍尽是灰尘,鞋上沾了泥,手心还有因驾马而被缰绳勒出的红痕。

秦绥之见她久久未语,忍不住自嘲一笑,抬头看了一眼房梁,长叹一声,道:“阿婈,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许是少年眼的心疼太刺眼,她试探着安抚道:“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