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庄生喝了一口茶,又道:“这位朱公子不是读书的料,但却是经商之材,半年前,有人在朱家定了近千匹的青色布料,本是件好买卖,可哪知这千匹的布料却不慎染上了墨点,那时朱家正逢青黄不接,朱泽心想不如以小博大,便进了洪氏赌坊。这染了赌,多数戒不掉,全赔光了不说,还另欠下六万两银子。”

“不过迄今为止,已经还上四万两了。”

秦婈听出了庄生的言外之意,她柳眉微蹙,轻声道:“他是如何还上这四万两的?”

庄生笑道:“秦姑娘,你上个问题我已经答了。”

秦婈腹诽:真不愧是飞鸟阁,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秦婈道:“那这个消息,需要多少银子?”

庄生道:“一千两。”

秦婈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瞬间被气笑,“庄先生,我是不是听错了?”

“消息的价格本就是因人而异。”庄生笑道:“在庄某看来,这消息于秦姑娘来说,值一千两。”

秦婈深吸一口气,朱泽的事拖不得了。

秦婈道:“我先欠着,三日后给你,成不成?”

庄生道:“飞鸟阁没这规矩。”

就在这时,四月悠悠开了口,“庄先生,四月有话想与你说。”

庄生向后一靠,提起嘴角,笑着看四月,道:“单独说,还是在这说。”

“就你我二人。”四月拍了拍秦婈的肩膀,“姑娘放心,等我一会儿。”

秦婈眼看庄生随四月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四月回到秦婈身边,道:“秦姑娘,消息拿到了,我们走吧。”

蹬上马车后,四月递给秦婈一张纸,上面记录着朱泽的还钱日子,每一笔,都与秦家名下的铺子支出相差不到一日。秦家没有当家主母,许多铺子都是姜岚月在管。

四万两,她确实拿得出。

秦婈盯着四月红肿的唇欲言又止,四月却道:“秦姑娘别看了,他没对我做什么。”

秦婈心里清楚,庄生根本不是好说话的人,便道:“四姑娘为何帮我?”

四月抬头想了想,点了下头,道:“哪儿那么多为什么,秦姑娘若想谢我,给我一千两银子如何?”

听她如此说,秦婈忽然一笑:“四月,多谢。”

这份情谊,我记下了。

秦婈回府后,立马给秦绥之送了信。

秦绥之不到三日便赶回了家。

这时距离大选,仅剩十天。

秦绥之看着手的证据,眸色越来越深,“阿婈,这件事,你交给我便是。”

秦婈坐在圆凳上,低声道:“可我……还瞒了兄长一事。”

“何事?”

秦婈将装满信的匣字放到秦绥之面前。

秦绥之连着呼吸两次,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姜岚月若是将这信公之于众,你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