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回头道:“张喜,先送薛妃回咸福宫。”薛妃跟着张喜离开。
苏菱坐在李妃身侧,看了眼她身上的疹子,道:“这回你确实受委屈了,不过此事本宫定会给你个说法,你安心养伤就是了。”
李妃低声道:“娘娘身怀龙嗣,还要为后宫操劳,是臣妾给您添乱了,臣妾不委屈。”
李苑的声音确实好听,明明说着不委屈,却让人觉得更委屈了。
李苑忽然抬手抓了下心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白色的衣浸上了点点血迹。
“别用手抓啊。”苏菱道:“你都这都破了……”
扶莺连忙对长春宫的宫女道:“都等什么呢?还不赶紧拿药来?”
李苑接过药罐,抬眸对苏菱道:“娘娘见血不吉利,还是别看了。”
苏菱道:“本宫没事,你且干净上药,别留了疤。”
李苑掀开衣,湖蓝色的抹胸半遮半露。
苏菱的目光随着李苑的动作游移,她万没想到,李苑锁骨周围,除了连成片的疹子,居然会有同自己身上一般无二的红紫。
不得不说,床笫之事的痕迹,的确有引人深思的魔力,看着这些青紫,仿佛便能瞧见那高挺笔直的鼻梁陷在美人沟壑里的模样。
也怪不得,他今日会抛下政务来替李苑做主。
李苑咬着下唇,敛住衣襟,侧过了身子。
苏菱捏了下手心,道:“你好好养病,本宫先走了,长春宫若是缺什么,找个人来坤宁宫说一声便是。”
李苑连忙起身道:“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安抚过李苑,苏菱又去了咸福宫。
薛妃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大祸,跪在地上道:“臣妾请皇后娘娘责罚。”
“你是该罚。”苏菱道:“从即日起,你便在咸福宫日日抄写宫规思过,无本宫诏令,不得出咸福宫半步。”
禁足、抄宫规,这可真是轻拿轻放。
薛妃吸了吸鼻子道:“臣妾有话想说。”
“你说。”
“臣妾左思右想,这会儿突然想明白了,那李苑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挑衅在先,又在赏花宴上暗示臣妾触不得花粉,目的就是让陛下心疼她!”薛妃道。
“所以呢?”苏菱看着眼前冥顽不灵的人,长叹一口气,“本宫问你,就算她是故意的,那兰花是谁送的?苋粉是谁下的?她怎么偏来挑衅你不去挑衅柳妃?你若是安分,她算计你又能如何?”
“再说,你让她起了疹子不能侍寝,你便光明磊落了?”
薛妃气上了头,整张脸都憋红了。
“臣妾与皇后娘娘说这些,也是叫娘娘防着她些。”薛妃说着说着,眼睛也红了,“她不过是随高丽朝贡而来,怎么就偏得陛下喜爱,我们大周的贵女哪个不比她强?”
“对,她还在长春宫唱曲子,她那是唱给谁听?”
苏菱冷下脸,对薛妃道:“本宫知道你自恃名门出身,瞧不上李妃,可是薛澜怡,这不是薛家,亦不是寻常人家的后宅,这是帝王后宫。”
“高丽年年要来朝贡,每三年还有一次大选,今日有李妃,明日还有别人,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可摆清自己的身份了?”
苏菱其实也不知,这一字一句,到底还是讲给薛澜怡听,还是讲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