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襄阳双手递交上去,长吁一口气道:“苏景北通敌叛国的消息不胫而走,今早有一耄耋老太得知自家孙子战死,一头撞死在镇国公府门前了。”
萧聿看着手的折子,沉寂良久。
那风鸢楼,竟是苏景北名下的酒楼。
薛襄阳又道:“这风鸢楼根本就是细作的藏身之处,那儿的老鸨已经跑了,臣顺着苏景北名下的铺子继续查,西直门的云香茶楼、东直门的天方酒楼,两个月前就已关门了。”
刘大人道:“京郊的驿站也甚是可疑,西南那条官路若是用起来,只要借着经商的名义,运输兵器丝毫不成问题。”
薛襄阳正要说苏淮安,萧聿仿佛猜到了他眸所想,“啪”地一声把折子摔在案几上,目光瞬间凌厉:“云香茶楼和天方酒楼的账目查过了吗?兵马道查了吗?驿站查仔细了吗?朕要的不是猜测,要的是证据!”
薛襄阳一愣,道:“臣明白了。”
随着殿门开开合合,镇国公通敌叛国的罪证越来越多。
多到萧聿都没办法骗自己这些是巧合。
六万兵马、十年的暗道、齐国的妾室……一切都说的通,也说不通。
差不多到了第五天,陆则送来了一份名单。
陆则道:“刑部这两日抓了二十多个细作,薛襄阳不眠不休,严刑拷打出了一份名单,没想到上面竟有景昶易的名字。”
景昶易。
那是骊山围猎时,向先帝提起野猎的人。
平心而论,若无那场野猎,燕王不会死,萧聿也不会那般容易登基。
陆则看到这个名字时,整个人都窒息了。
倘若镇国公真的反了,那么景昶易这个名字,就证明苏景北扶萧聿登基也是有预谋的,其目的,就是挑起三王的“国本之争”。毕竟,国本之争才最是伤国本。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盘棋?
苏景北部署了多少年?
陆则道:“陛下,薛大人已经把苏淮安压回刑部大牢了。”
萧聿也不知道多少天没睡了,他用极轻的声音道:“他认罪吗?”
“苏淮安自入狱起,什么都没说。”陆则道:“如今民心大乱,镇国公的石阶上都是人血,他这条命,谁也保不住了。”
萧聿攥着手名单,恍惚起身,道:“继续查,还得继续查……”
陆则道:“陛下英明果决,不会连这些都看不清楚,苏家通敌叛国,已是证据确凿,他苏景明若是心有冤屈,为何不讲!”
话音甫落,萧聿眸的镇定顷刻间出现了裂缝,他拔高嗓音,又像是自说自话:“陆言清,苏家不能是被冤的。”
“朕不能做昏聩无能,残害忠良的君王。”
第61章 叛国(微修) 替朕保下一个人
萧聿看了一遍刑部呈上来的奏折,重新提审了苏景北的妾室,随后又去了一趟镇国公府的暗道。
他在里面独坐了整整一个时辰。
去其繁复,至少有两个消息是确凿无疑。
其一,大周死了六万将士。
其二,镇国公府藏了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