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婈目光微怔。
高丽对大周一向忠心,他这是,亲自动了李苑?
竹兰哄着秦婈道:“要说圣宠,这宫里谁能比不上娘娘,今早陛下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吩咐奴婢别叫娘娘起来。”
“娘娘入宫不到一年,就被封了昭仪,待日后诞下子嗣立了功……”
秦婈打断她道:“去把针线拿过来,大皇子的小衣我还没做完。”
竹兰察觉失言,起身道:“是。”
——
翌日傍晚,秦婈正借着烛光穿针引线,盛公公来到景仁宫。
盛公公手拖一个桃木箱子,低声道:“陛下特意吩咐了,这箱子里的东西娘娘只能自己看。”
秦婈狐疑地瞧了眼盛公公,屏退宫人,小心翼翼打开——
桃木镂空的木箱子里,放着一件內侍的衣服。
秦婈眼前一亮,压低了声音道:“这是?”
盛公公意味深长道:“娘娘随奴才到养心殿伺候吧。”
养心殿。
今夜谁在那儿,就不言而喻了。
秦婈跟着盛公公朝西边走去。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陆则的声音,“启禀陛下,这第二份名簿已经完成了。”
盛公公将茶水交给秦婈,掐着嗓子道:“拿进去吧。”
秦婈推门而入,萧聿抬眸看了一眼。
她的步伐很轻,从陆则身后经过时,山茶花的香气从发间漫开,陆则敏锐地朝秦婈看去。
细白的手、纤长的颈,比內侍细了不止一圈的腰肢。
盛公公不在,秦婈便是那个伺候皇帝茶水的內侍,谁料她才端起茶壶,陆则忽然拔刀,手腕一转,寒光乍现,电光火石间,秦婈头上的曲脚帽被削落在地,乌黑如瀑的长发散落在肩。
如墨的杏眸瞬间布满惊慌。
一把绣春刀抵在她的脖颈上:“什么人!”
萧聿和苏淮安几乎是同时开口,“陆言清!把刀放下!”
陆则对萧聿的声音格外敏感,刀刃立即挪开半寸。
萧聿对面前的三个人太不设防,以至于他根本没想到能闹这么一出,他阔步上前,捧起秦婈的下巴,拇指反复摩挲着她的脖颈,“伤着了?”
秦婈摇头,“没、没有。”
见此,陆则身子一僵,绣春刀“咣”地一声掉落在地。
他是一千一万个没想到,皇上居然能带女子来养心殿议事。
他立马跪在地上,“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萧聿苏淮安一同看向陆则,眸的寒光比地上的绣春刀还要锋利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