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婈道:“锦衣卫千户秦绥之。”
陆则提了下眉梢,眼里都是疑惑,他回头看向萧聿,有些无力道:“陛下,这……“
萧聿方才看清了秦婈信的内容,已将她的心思猜了个大概,点头道:“去吧,就照她说的办。”
皇帝发了话,陆则只能躬身领命。
陆则走了两步,又折返,看着秦婈道:“这信内容,娘娘确定没问题吗?”·
秦婈轻声道:“侯爷放心吧,信并未提及不该提的事。”
“是臣多言了。”陆则躬身作礼,推门离去。
陆则走后,殿内三人面面相觑,即便什么都没说,心里也都有了答案。
京根基浅薄,父母早亡,又无妻子兄弟,长子在锦衣卫任职,长女又是宫宠妃,当真是没有比秦望更适合的人选了,犹如当年的镇国公府。
锦衣卫办事速度向来,今儿又恰巧赶上秦绥之在卫所当值,陆则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返回了养心殿。
陆则将手的信件呈给秦婈,“这是秦千户让臣转交给娘娘的。”
秦婈接过,直接拆开。
也许是时间紧急,秦绥之只粗略地说了一下姜岚月的状况,并让她放心,他会照看好家一切。
在迁安看管姜岚月的人是秦绥之多年的心腹,每隔半月就会往京送一回消息。
姜岚月自离京后便抑郁成疾,一来是因为前半生的希望徒然落了空,二来是温家人时不时就要去找她的麻烦,直到上个月她得知了秦蓉的亲事,气吐了血,人就突然疯癫起来。
“姜岚月竟还活着?”秦婈喃喃道:“是我想错了吗?难道他去迁安见的不是姜岚月?”
方才秦婈都做好姜岚月“病逝”的准备了,澹台易此人心狠手辣,做事从不留后患,他若是见过姜岚月,不可能会留着她的命。
萧聿倏然开口:“还有一种可能。”
秦婈道:“什么?”
“他去迁安未必是找姜氏。”萧聿缓缓道:“秦绥之入仕以前,算是商贾出身,手里握着温氏的商号,温家是从迁安起的家,生意遍布整个北方,有自己的客栈、典当行、酒楼,最重要的是,温家有自己的车马队,而秦绥之进了锦衣卫后不得擅自离京,这部分产业应该已经交到秦望手了。”萧聿之所以能把秦家事记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之前没少调查秦婈。
“有了车马队,他运送东西就方便多了。”苏淮安蹙眉道:“倘若这是真的,那他盯上秦家就不是偶然了。”
“但说到底,这都只是猜测。”
他们都清楚,一旦抓错了人,打草惊蛇不说,想找澹台易就更难了。
“这人实在是狡诈。”陆则道:“跟他来硬的,他转眼就没了影踪,照章程查办他,那这些事就彻底暴露了,世家对此也会有所堤防。”
如何在不引起风吹草动的情况下确认秦望的身份,着实是个难题。
苏淮安道:“我找机会见他一面吧。”
陆则道:“这绝对不行,他最了解的就是你,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闻言,秦婈不由握紧了拳头。
倘若澹台易此刻已成了秦太史,那真正的秦望去了哪?是否已经骨化形销,溘然长逝?
秦绥之和秦蓉与澹台易同住一个屋檐下,一旦变生意外,秦家是否会落得个门殚户尽的下场?就像当年的镇国公府……
她等不到从长计议了。
“陛下可否允许臣妾回家省亲?”秦婈忽然抬头看着萧聿道:“臣妾刚升了位份,此时回家省亲也不算突兀,若是能亲眼见到他,便能有法子确认他的身份。”
“还望陛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