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道:“是长公主,长公主在北苑别山藏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三岁左右,听闻可能是、是……”
孩子,三岁。
薛襄阳神色一变:“说!”
差役道:“是苏淮安的。”
话音甫落,四周一片寂静,苏淮安的背脊仿佛被雷劈,僵硬着回头。
薛襄阳道:“此话当真?”
“许多人都瞧见了,据说那男孩和大皇子生的十分相似,确为长公主所生。”
苏淮安喉结微动,只听薛襄阳恍然大悟般地低喃道:“怪不得、怪不得长公主这么多年不下山,原来她不是病了……”
苏淮安的呼吸变得急促,身子不由一晃。
薛襄阳扶住他,眼含着三分同情七分理解,想了想,还是低声劝道:“思伯,你乃进士出身,未来官途坦荡,日后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不然趁此机会,退了这门婚事吧。”
苏淮安恍若未闻,他一把提起差役的衣襟,道:“她人呢!”
差役被准驸马这要吃人的样子吓得朝后踉跄一步,“在崇华殿……内阁和礼部的人也都过去了。”
出了这样的事,礼部、内阁不可能装瞎子,皇帝病重,他们便找上了太后。
崇华殿内,是太后一声比一声高的质问:“哀家问你,这两个是谁的孩子!”
“这就是你说的在骊山养病!养病养出两个孩子来?”
“你是要反了天吗!”
杯盏接连碎裂在地,楚太后厉声道:“你究竟要闹出多少事来!”
不论楚太后说甚,萧琏妤就是垂眸一言不发。
礼部侍郎上前一步道:“禀太后,长公主此番行径,实在是悖法乱理,罪不可纵,臣倒想问一句,长公主这么做,要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须臾,黄门高声喊道:“陛下驾到——”
太后蹙着眉头,朝外看去。
帝辇缓缓落下,只见秦昭仪扶着萧聿缓缓走来。
皇帝面容苍白,步伐缓慢,一看便知确实是受了伤。
殿内瞬间跪了一片,“臣等,拜见陛下。”
萧聿进殿,坐下,“平身吧。”
太后眯眼看向秦昭仪,然后对皇上道:“皇上圣躬安否?”
“劳烦母后惦记,儿臣已无大碍。”萧聿咳嗽了几声,秦婈替他抚了抚背脊。
萧聿看着礼部尚书道:“继续说,朕听着。”
殿内这几个重臣,早就修炼成了人精,皇上因何会不顾龙体来此,他们心里都有一杆秤。
皇家的人不怕犯错,怕的是无人肯保你。
礼部尚书同诸位阁老对视一眼,语气不由软了半分,“陛下放心,老臣已将此事暂且封住,说起来,今日这事幸亏是在别苑,若是换在京城,只怕顷刻便要传遍天下……”
这边正说着,外面忽然又道:“陛下,刑部尚书薛襄阳,刑部侍郎怀荆求见。”
萧聿转了转手的扳指,“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