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大梦一场,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假意宠爱李苑而不肯告诉她,一是为了她,二是不信她。
帝王心存疑忌,她不是不理解,可四年前,她拿他当丈夫啊……
萧聿摊开一张折子放到她手,认真道:“朝廷近来拿下了不少官员,太常寺卿、光禄寺少卿等位置皆空出来了,你以前掌管后宫,常与他们打交道,心可有牢靠之人举荐给我?”
秦婈咬了下唇,须臾,才道:“选任官吏是前朝要事,臣妾乃后宫嫔妃,实在不宜干涉此事。”
他目光暗了暗,缓声道:“阿菱,我并非试探你。”
秦婈道:“可是四年了,臣妾确实不记得了。”
萧聿把人拉过来,摁在腿上,环着她的腰,平视她的眼睛,又低声喘息,“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婈被他目光刺的向后靠了靠。
他死死捏着她的手腕,疼的她都受不住了,他才开了口:“四年前,并非我不信你,是我恐人心生变,故自行其事,夫妻离心,终是我欠你的。”
第96章 七年 ……
“四年前,并非我不信你,是我恐人心生变,故自行其事,夫妻离心,终是我欠你的。”
话音甫落,秦婈诧异地看向他,好似根本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夫妻多年,他们不是没拌过嘴、吵过架,潜邸时他尚且没说过软话,最多就是夜里掐掐她的腰,隔日买盒她爱吃的桂花糕,都已是屈尊降贵,更遑论登基之后。
室内一下变得极其寂静,静得好像只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秦婈沉默许久,攥了攥拳,到底还是被一股气顶着开了口:
“既恐人心生变,那这回,陛下就不怕人心再变吗?”
男人深邃的双眸晦暗不明,他抬手抚了抚她如瀑的青丝,喉结上下滑动,唤:
“阿菱。”
“曾经我一心谋天下,心从未有过任何人……不知以诚相待,更不知疼你惜你,忽略你太多,可人非圣贤,那年我也不过弱冠,你总要允许我犯错。”
说罢,他松开手,偏过头,以拳抵唇,重重地咳嗽了几下。
秦婈眼眶不知不觉浸红,泪意冲了上来,可他剧烈的咳嗽声里,她伸手抚了抚他的背脊,道:“我去给你拿水吧……”
说着就要回身去取水,却被他摁住,他热烫的手掌盖住她隐隐发凉的指尖:
“你别走,听我说完。”
此时夜风入窗,烛火来回摇曳,男人锋利的轮廓开始变得忽明忽暗。
他们距离很近,近得她能清晰地瞧见他眼角隐隐的细纹。她恍然发觉,七年的时光,只在他一人身上留下了影子。
她心脏莫名一紧,像有什么东西猝然凝聚,又被这细纹融软、软碎了。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秦婈不是不清楚,这天下夫妻离心,并非都是一个人的错。
她也有错啊。
“阿菱。”他与她鼻尖对着鼻尖,轻声唤她,神色认真,“朕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嗯?”
那声音传到她耳里,震得她眼泪珠,刷地滚落下来。
热意在胸口涌动。
男人用唇角接住了这滴泪,又去吻她,秦婈用拳抵住他胸膛,不愿地向外推了推,他却仿佛不为所动,牢牢抱住她,轻吮,又咬。
丹唇娇软,男人的掌心炙热无比,她的推拒渐渐便软,由着他将自己从膝上抱到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