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琏妤一字一句道:“上一任驸马怀荆,说起来,你应该也认识,他擅闯公主府,话没说上几句,就与我府侍卫动了手,损我名声,惹我不喜,镇国公还是……”
她还没说完,苏淮安便道:“我没想擅闯。”
萧琏妤一噎,“那是最好。”
苏淮安上前一步,从袖拿出一支珠钗,斜斜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他低头与她四目相对,倏然一笑,又道:“我这就走了,你别生气。”
此时阳光落在他清隽的侧脸上,孔雀开屏也不过如此。
萧琏妤屏息,先一步转身回府,从门口到扶澜堂那几步路,明明宽敞又平坦,她却险些左脚绊右脚。
——
初秋,朝便有了新动向,皇帝在早朝直言要立太子,苏淮安一朝变成镇国公站在朝堂之上,承恩伯秦绥之站在他身后,任谁也提不出反对之言。
可朝野上下最不缺的便是暗地里的闲言碎语,有人暗喻秦家这是给苏家当□□,还有人说待秦昭仪日后有了自己孩子,还不知会是怎么个心思。
可秦绥之和苏淮安时常相约吃酒,显然是一个鼻孔出气,这流言根本掀不起个风浪。
处理过政务,萧聿回景仁宫用晚膳。
近来他一直如此,哪怕不在景仁宫过夜,也一定会在此用晚膳,就连光禄寺的人都习惯为景仁宫加菜了。
不过光禄寺的饭菜一向难以下咽,尤其是换节气的时候。
比如现在,立秋起便要吃莲蓬、藕、付姜等。
萧聿从不挑食,他自幼在宫长大,吃的一直都是光禄寺的膳食,且他幼年时,还没有眼前的丰盛。
母子两个口味基本一致,他俩咀嚼着不香不甜、不脆不软的藕片,同时蹙了眉头。
食不言寝不语,自打萧聿教训过小皇子一回,萧韫吃饭就再不说话了。
秦婈同小皇子低声道:“不想吃就不吃了,阿娘一会儿给你拿莲子羹喝。”
萧韫眨了眨眼睛,点头。
萧聿揉了下眉心,放下金箸。
已是一国之君,万没有“苦”着他们娘俩的道理,他轻声道:“不然……在景仁宫给你设个小厨房吧。”
“设小厨房?”
秦婈看着他,细眉微提,颇为意外,想当年,坤宁宫她都没有小厨房。
萧聿不等她答,便偏头道:“盛康海。”
盛公公连忙走进来道:“奴才在。”
萧聿道:“道与司礼监,给景仁宫加设个小厨房。”
盛公公也不由顿了一下,道:“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用过晚膳,萧韫一直围着秦婈转,一脸的有话想说,但又说不出口似的。
这模样像极了某些人,秦婈不由道:“怎么了?”
萧聿也看他。
萧韫盯着秦婈的肚子,握了握拳,好半晌才道:“母妃。”
秦婈“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