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无奈,低头亲了亲他的肩膀,低声道:“菱菱……”
他若不这般唤她,秦婈尚且忍得住,可他这般一唤,她便再忍不得,忽地坐起身子:
“别这么叫我——”可话说到一半,已经泪盈于睫,“前事你欺我瞒我,罢了;可如今,你又瞒我……这哪里是你亏欠我,明明是我亏欠你!不过是孤魂一缕,如今白白得了几十年的寿岁,可你……”
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萧聿不忍,慢慢将她搂入怀里,吻吻她的发顶,一字一句道:
“阿菱,不是亏欠,是私心。”
秦婈仰起头来,眼还挂着泪珠。
四目相对,萧聿看懂了她心的愧疚,慢慢道:“世人皆说为帝王者,当死社稷,保家国,安世抚民,可你不在的那些年,我忽然想,纵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也终有遗憾。”
“是我捱不过这心悔憾,是我自私,与你无关。”
秦婈含着泪,犹如隔雾看他。
眼前一片模糊,可他的轮廓却格外清晰。
萧聿与她头额贴着额:“三十过半,配你,是大了些。”
“陛下!”
秦婈不意他开起玩笑,捶了他一记,他装痛似的倒在她肩膀,“阿菱,唤我声三郎吧。”
须臾过后,她慢慢抱住他。
她还计较什么呢。
时间总是用一厘,少一厘……
皇帝进屋后好半晌没动静,外面的宫人便知道帝后这是和好了。
竹心低声道:“行了,总算是得救了……”
竹兰长吁一口气,道:“这些天我只要瞧见陛下,腿都跟着发软,话都不敢讲……”
竹心瞥了他一眼道:“哪回不是我去说的?”
……
——
自打帝后和好,绿树啼莺,雕梁别燕,淅沥沥的细雨声都仿佛成了云回一曲。
下了早朝,萧聿回坤宁宫陪她用膳。
秦婈见他步履匆匆,雨水淋湿了袍角,忍不住道:“你若是前朝事忙,不必特意回来陪我。”
“无妨,养心殿例你这儿本来就近。”
通过午膳,盛公公又端了一碗血燕来。
萧聿看着她的肚子,道:“你这一胎还没起名呢。”
她看着他道:“不着急吧,这还不知是皇子是公主呢……”
萧聿道:“若是公主,单子一个菀,封号为安乐,如何?”
秦婈没想到他也这么想要女儿,居然连封号都想好了,叹了口气道:“那要是皇子呢?”
萧聿微微提眉,似是不太相信会是儿子,应付道:“那就……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