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群人气势汹汹出现,赵羲姮眼睛就亮了。
若一路都平平顺顺没什么波折,那她临到了不咸城都得在卫澧的眼皮子底下待着,估计也没什么机会逃跑。
这些人的出现,无疑是给了赵羲姮一个转机。
赵羲姮只觉得卫澧虽表现的云淡风轻,但箍着她腰的手臂明显暗暗发力,浑身的肌肉已经紧绷起来,蓄势待发了。
小桃也虽然莽撞,却不是太笨,见着这样的场景,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精神起来,直起腰杆,手按住马缰。她心里打鼓,想着这兴许也是个转机。
卫澧与他的人都坐在马上,虽然马蹄包了布片,但若是拼杀起来,马蹄难免还会打滑,于是纷纷下马。
“你坐好。”卫澧不忘瞥了一眼赵羲姮。
马上要行动了,赵羲姮心潮澎湃,根本没想着理他。
卫澧看她明显出神,眉眼间露出几许恼怒,但还是没说什么,将月刀挽出一道花。
待那些人解了缰绳把狗往外放的时候,卫澧等人才清楚,这些狗不单单是用来拉爬犁那么简单的。
“卫狗贼,这些犬皆是我悉心饲养的,每日以生肉喂食,异常彪悍,已经一天一夜不曾投喂,你等着被撕成碎末吧。平州百姓个个都巴不得弄死你,今日我杀你,算是为民除害,平州上下不知该多高兴呢!”中年男人大笑一声。
卫澧眉眼中显出几分阴郁,“巧了,我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让人不高兴。”
赵羲姮作保,他这句话没有半字虚言。
卫澧不再废话,刀一旋便扬起一阵血花。
男人咬了咬牙,继而弯弓搭箭,朝着人群与狗群之间射去,霎时间百箭如雨纷纷射去,人的哀嚎与狗叫混成一片。
他们并不是些百发百中的神射手,过程中难免对那些犬有所误伤,可见他们原本就是打着舍弃这些狗的主意来换卫澧的一条命。
卫澧荡开一支流矢,拍了一把自己身侧的马,马一撩蹄子跑出老远,自己精灵地跑去芦苇荡边儿上躲着。
这可是卫澧自己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赵羲姮倍感珍惜地牵着马缰,小心翼翼一边打量着卫澧那边儿的战况,一边扯了扯面上的披帛,让自己露出口鼻来呼吸。
小桃已经激动的泪眼汪汪,身体发抖,她赶过来,“殿下,我们……”
“跑吧!”赵羲姮立刻接话。
她回身看了眼正焦灼在战场上的卫澧,利落翻身下马,又将小桃接下来。她才刚要走,身后衣襟一紧,只见马咬着她的衣角,尥蹶子又打响鼻,扑出一圈热气,明摆着是不肯让她走。
可见卫澧没白养它一场。
再耽搁下去,难保不会被人发现,赵羲姮摸了摸上下口袋,从怀里掏出个布包,从里面抓了块儿甜糕。
马试图一边咬着赵羲姮的衣襟一边去接糕吃,但小动物的智慧到底比不过赵羲姮鸡贼,她把糕往马嘴里一塞,顺势扯出自己的衣服开始跑。
两个人朝着芦苇荡里一钻,便不见了踪影。
两个人在芦苇荡里不知钻了多久,最后扶着腰气喘吁吁地停下。
小桃问,“殿下,咱们现在去哪儿?回晋阳?”
赵羲姮摇摇头,晋阳是肯定不能回去的。
且不说她耶娘都死了,那儿也不是她的家了;单说现在她安然无恙的回去了,而赵明心去了高句丽和亲,她叔叔婶婶便不能对她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