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碴子粥微黄,十分粘稠,老板娘还特意给她了一些咸菜一并端上去。
卫澧一个人孤孤单单躺在火炕上,没人进来看他。
而外面却断断续续传来欢声笑语,他心中恼怒的无以复加,恨不得冲下去将他们都杀掉。
笑什么笑?有什么值得笑的?都闭嘴!
他不是已经下令,平州境内不允许听见欢声笑语吗?这些都将他的命令当做什么?
但是他现在一点儿也动不了,只能目光阴沉盯着墙面,恨不得要把它戳出来个洞。只想着等他回去之后,就折回来把这些人都杀掉。
赵羲姮临进来之前,把粥和小菜先放在地面上,揉了揉脸,把自己小脸上那容光焕发的神采都给搓下去。
她在驿站待的实在是有点儿欢快。
主要是卫澧在床上躺的老老实实,没人管她,驿站老板娘变着法儿给她弄吃的,她不高兴才要奇怪。
但是驿站终究不是长久能待的地方,她早晚还得跟卫澧去不咸城,他才是未来的衣食父母,赵羲姮兴许未来几年的吃喝待遇都掌握在人家手里,人家那重伤在床,她兴高采烈这实在不对劲儿。
她尽量把嘴角往下耷拉下,又揉了揉眼睛。
副将送走了医师,正提着一串包好的药经过,准备去厨房给卫澧熬药,被赵羲姮一把抓住了。
“你看我一眼。”赵羲姮跟他说。
副将蹬的一下蹿后两步远,脸也红了,“干,干啥?”
虽然,虽然公主长得很好看,但是公主对着他和对着主公的时候,两副面孔呢,这种漂亮姑娘,他实在是伺候不起,他娘说容易折寿。
赵羲姮一皱眉,奇怪他为什么跑,于是把人又揪回来,“你看我这样儿进去,你主公能不能生气。”
她说完之后忽然一捂嘴,发现越深入平州,无论是副将还是路遇的百姓,那口独特的平州口音就越发浓烈,甚至隐隐快要把她带偏了。
“不知道。”副将十分诚实的摇头,“我家主公情绪来得快,属下已经跟随主公多年了,依旧摸不清主公心思,劝公主不要试图去猜测主公。”
赵羲姮咧起个假笑。
就神经病就神经病,还非得美化一下,说情绪来得快,不愧是卫澧身边儿的人哈,可真会给他脸上贴金。
她从地上重新端起粥,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反正卫澧现在下不来床,就算发神经,也没法对她怎么着,趁这个机会,她看看能不能好好跟他说说话。
卫澧伤一养好就要启程,想必用不上一天就能到不咸城去。
不咸城和郡守府可不一样,那儿全都是他的人,看着他脸子行事的,他对自己撂了脸子,底下人就得有样学样往她头顶上落石头。这种事儿,她在宫里见得多了,但很不幸,她一直是那个被下石的人,从来没什么机会给别人头上砸石子儿。
“主公。”赵羲姮悄悄喊了他一声,“吃饭啦,吃完饭喝药。”
卫澧还是那样直挺挺躺着,赵羲姮以为他又睡了,凑过去看他一眼,发现他正双目阴沉的看着墙面。
赵羲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