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江不忍直视,要不是卫澧是他主公,他都想把人捂着嘴拖走了。
你可憋叭叭儿了,还御妻有术,但凡御妻有术,你能搁这儿待着?
“只是可惜,主公大婚,我等不能受邀前去赴宴见一见主公夫人的风姿,实在遗憾。”
卫澧微微点头,只笑,却不置一词,反正瞧着下面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他就觉得浑身舒畅,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终于赢了人家。
但是,他盯着酒杯中的酒,娶媳妇是要摆酒请客的,他好像没有设宴摆酒,要不要有空补上?
人家有的赵羲姮没有,她估计又得哭,她可乐意哭了。
因为谈媳妇儿,卫澧倒是同这些人拉进些距离,宴饮一直到深夜,卫澧才被陈若江扛着回了营帐。
陈若江抗卫澧抗的脸红脖子粗,他也不知道主公看着瘦,这怎么就能这么沉?肉到底长哪儿去了?
卫澧倒在床上,今晚大抵是真的喝多了,话也多,他一把扯住陈若江的后脖领子,把人摁在一边儿的椅子上,然后又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儿,阴恻恻的看着他。
陈若江吓得一缩,“主……主公?天色不早了,有事儿明天再说?”
“陈若江。”
“诶诶……诶,主公属下在。”主公还能认得出他来,可见醉的并不厉害。
“你娶媳妇了吗?”
“没呢。”还是醉了,连他娶没娶媳妇都忘了。
卫澧拍拍陈若江的肩膀,陈若江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卫澧站起来踢了他一脚,“滚吧!”
陈若江摸不着头脑,这就是喝醉了的人吗?简直不可理喻!
卫澧站起来走了两步,他身形不晃,脸也不红,看起来像是压根儿没喝酒一样。
只是凤眼里水光氤氲着,他坐到案几旁,将那只香囊解开,只是喝多了,眼前花,费了好大劲儿也没解成,脾气一上来,张嘴咬着香囊的布料把它撕开了。
赵羲姮有时候也没说错,卫澧就是个狗脾气,脾气上来了跟条疯狗似的。
荷包里的金裸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卫澧好像被掉落的金子晃了眼,就那么看着它们噼里啪啦往下掉,在烛光下闪着熠熠光辉。
金裸子被打成了小狗小猫的形状,一个个憨态可掬。
卫澧拿起一个,放在手里转了转,然后出乎意料的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小狗脑袋上留下了一个尖尖的牙印。
并不好吃……
他抖了抖手里裂开的香囊,里面掉出个纸条。
原本读书看字就费劲,喝多了就更不容易了。
他指着上面几个字,一字一念,辨认的十分困难。
“新……”
“岁……”
眼前花了,他摇摇头,继续念下一个字。
“安……”
安什么?最后一个字比划有点儿多。
他盯了许久,才模模糊糊辨认出来,那是一个“康”字。
右下角落款他认得!卫澧一拍脑袋。
他把这个名字写过好多好多遍,多到比写自己的名字还要熟练。
赵羲姮写了“新岁安康”,卫澧那副喝了酒不转个儿的脑子在想,新岁安康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趴在案几上不动了。但还能记得这四个字是赵羲姮写的
赵羲姮真是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太讨厌了,讨厌到无论什么时候见到都只会让他难受。
卫澧眼泪汪汪的,双臂圈起,将脸埋在臂弯中。
第二天陈若江来喊卫澧的时候,只见他趴在案几上睡着了,左手攥着张纸条,右手也握着什么东西,满地都是金裸子。
好家伙,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人吗?
他知道了还不行?这满地的金子真是在考验他的定力。
陈若江把金子一块儿一块儿捡起来放在卫澧桌上。
别说,这金子形状做的怪好看的。
卫澧被他吵醒,头疼地捏捏眉心,发现手里攥着个纸条,昨晚的记忆涌上脑海,他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