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澧脊背挺的笔直,侧身的时候,将高挺的鼻梁,凌厉的面部线条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很适合这样华贵艳丽的衣裳,衣服边角刺绣的金线,以及叮当的环佩,衬得他高不可攀恍若神祇。
两个人目光相触,又不约而同飞快的移开目光,心脏砰砰的跳。
赵羲姮用羽扇遮着面,手心微微汗湿。
分明,分明平常两两对望的时候,并没有这样激烈异常的感觉。
她遮掩似的看着四周,大抵是往街边撒铜币的原因,百姓都出来了,热烈的呼声混着花车十六角坠着的金铃铛,红彤彤的绸缎挂满了沿街,一时间令她眩晕。
氛围具有渲染作用,能带动处于这个场景的人沉浸。
大概就是这样欢快的氛围,所以她看着卫澧,才会心跳加快吧,赵羲姮抚抚胸口,这样对自己说。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正正经经的婚礼,也有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
哪个小女郎不想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然后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她当日从晋阳坐着马车离开的时候,不像嫁人,像是被驱赶。
虽然不知道现在嫁的算不上喜欢的人,但热热闹闹的婚礼是有了,挺好的,没留遗憾了。
她摸摸袖子里鼓鼓囊囊的点心,又悄悄看了眼卫澧。
侍女为她上妆的时候,卫澧已经穿戴完了,进来坐在小榻上看她。
临到最后冠发冠和擦口脂之前,喜婆敲了个红皮鸡蛋给她吃。
一个鸡蛋哪儿管饱,怎么也能四个才能觉出来胃里有点儿东西吧。
“饿,再多吃个行不行?”她打着商量,吃两个已经是她最后的让步了。
喜娘面色讪讪,显然没想到赵羲姮会提出这种要求,“夫人,鸡蛋就煮了一个。”
卫澧在一边捶着榻,笑得快要昏过去了,他嘲笑赵羲姮,“我就没见过哪个新娘子跟你似的那么能吃。”
喜婆们都挺尴尬,没想到卫澧对他的夫人这样不喜,大婚的日子还要出言讥讽两句,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怎么打圆场。
大喜的日子,赵羲姮顶着沉重的发髻,肚子里空空的,本就暴躁,当即委屈起来,“你见过几个新娘子就说我能吃?你前几天还说喜欢猪圈里的老母猪,它们不比我能吃?嫁给你连饭都吃不饱,我嫁给你受委屈吗?”
卫澧不笑了,众目睽睽之下被说出来脸还臊得慌,“转过去。”他斥道。
周围几个喜娘与侍女连忙背过身去。
喜娘心想,这大喜的日子,不会见血吧?夫人竟然敢同主公叫板,这可不是什么和善的主儿。
侍女面红耳赤的,真是的,大白天的主公和夫人又腻歪上了。
卫澧凑过去贴着她,从背后将下巴垫在她肩上,咬咬她耳垂,悄悄说,“这事儿你还没过去呢?打算记一辈子?赵羲姮你记不记仇啊?”
“就是记仇,你嫌我吃得多,就不要娶我了。”她身子拐了拐,试图将他甩开,也是用说悄悄话的音量。
卫澧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几块儿精致的糕点,蓝莓山药糕,栗子糕,枣泥豆沙糕,月亮糕,沙琪玛。
“想吃吗?”
这一看就是专门给她准备的,赵羲姮一看,就知道他又是嘴上犯贱,气也消了,在吃的面前,她抹得开脸,糯糯应了声,“吃。”
卫澧将脸凑过去,“来。”
“你脸上没涂粉吧?”赵羲姮犹豫不决的问道,没办法,饥饿令人志短。
很多时候,成亲当天为了好看,新郎也会涂粉擦胭脂的,她不想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