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羲姮摸了摸,心尖一颤。
天太冷,侍女将火炕烧起来,被褥也都换到炕上了。
卫澧往炕上一躺,闭着眼睛叹气。
烦死了烦死了,他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出门干活,这种天气,就该待在家里睡觉陪媳妇儿,什么高句丽矮句丽去他娘。
他也不想擦头发,就想这么睡觉。
布巾垂在卫澧眼帘上,遮住了一大片烛光,他眼睛眯着,眼前一片虚影,陷在半睡半醒里。
冒雨快马兼程到平壤,然后再不眠不休跑回去,他人跟铁打似,连着三四天没合眼。
“赵羲姮……”他嗓子哑了,长开手臂,意思是要她来抱抱。
“擦了头发再睡。”赵羲姮无视他请求,将人薅起来,跟拍死猪似拍他脸,“湿着头发睡要头痛。”
卫澧顺势倚在她怀里,头搭在她肩膀上,闻着她脖颈处淡淡栀子花混着奶味儿香,觉得心里极安定,于是搂上她腰,“没事儿,我以前都是这样睡。”
他在自己胸口不安分地蹭来蹭去,赵羲姮刚想弹他一个脑瓜崩,听这话不由得心软了。
也是,这孩子以前人嫌狗憎,命又硬,也不在乎,所以可着劲儿糟蹋自己。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栀栀百日了,他们说有个认舅礼,我回头请兄长来。”卫澧勾着她小手指,半睡半醒间不忘说道。
他不忘用任何一个机会打击谢青郁,到时候周岁抓周也要将谢青郁请来,请大舅子看他一家和和美美,看他和阿妉亲密无间。
“看兄长有没有空,雍州到平州不近便。”
赵羲姮攥着布巾,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狗头拨楞过去,然后给他擦头发,又让人把火盆挪过来些,给他烘头发。
他头发又浓又密,又黑又粗,她捏着他发尾巴细细看了看,嫉妒牙酸。
没护理过竟然一根都没开叉!这简直不可理喻!
她悄悄看他一眼,很好,应该没有察觉。
赵羲姮捏着他发尾巴,挑出来一根,手动给他撕分叉。
一根两根三四根……
满足!
赵羲姮给他擦头发!
赵羲姮给他擦头发!!
卫澧心潮澎湃,一下子睡意消散了些。
他动也不敢动,生怕打扰了这温馨和睦一幕,把下巴乖乖搭在她肩上,嘴角露出一丝满足恬静笑容,喊她,“阿妉。”
赵羲姮刚做了坏事,冷不丁被他喊了,身体骤然一颤,“怎么了?”
“以后你都给我擦头发好不好?”
赵羲姮愿意给他擦头发,关心他,是不是,是不是说明喜欢他?
卫澧不自觉用手指揪了揪褥子,脸上飞起点儿红色。
喜欢他吧喜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