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许念安的手,金氏将玉镯从自己手腕上褪下,顺势套到了许念安的手腕上。
许念安知晓此乃习俗,也不矫情,大方应了下来,同时改口,唤了声“母亲”。
许念安的通情达理和循规矩步,让李家二老更觉李执混账。
——
“阿嚏!何人念叨本少爷?”
半睡半醒间,李执打了个喷嚏,慢慢睁开了双眼。
入眼的是一白色蚊帐,空气里的酒味仍有些熏人。李执拧着浓眉,从床上爬起。
遂见到一桌子的残茶剩饭,以及打地铺的姑娘。
挑开蚊帐下床,想询问她是何人,却揉着胀痛的脑袋,后知后觉记起,对方似乎是他昨夜找的陪酒丫头?
此处是醉心楼?
“去,让人端水进来,服侍本少爷洗漱。”
见小翠醒后,正愣愣看着自己,李执微微皱眉,吩咐道。
小翠这才仿佛如梦初醒,忙低应了声,急急跑了出去。
“小翠?李公子可是醒了?”
老鸨正好上楼,恰逢小翠从房里出来,立即招手让她过来,问道。
小翠低声回道:“已是醒了,正要让人服侍他洗漱。”
老鸨点头,遂让丫鬟仆妇进去侍候,却见小翠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怪道:“你怎么不进去?”
小翠犹豫了下,以微乎其微的声音回道:“妈妈,我觉得,李公子有些不对劲……”
说着,便附耳,在老鸨耳边嘀咕了几句。
老鸨瞪大了眼睛:“真的?”
小翠忙点头。
老鸨以拳击掌,道:“难怪!难怪!”
房里的李执,被人服侍着洗了脸,正漱口,却见老鸨急匆匆进来,说道:“李少爷,贵府的下人跑到醉心楼前,发了话,让你速速回去……”
她没说,李府的人还叮嘱了她,让她嘴巴闭严实了,不得将李执之事传扬出去。
老鸨拿了好处,嘴上自是应承。
“噗”李执一口水喷了出来,顾不得旁人的惊呼,用手抹了把脸,终于彻底清醒。
对了,现在天亮了!是不是错过时辰了?
李执昨日想得挺好,因跟朋友夸下海口,在新婚之夜去醉心楼不醉不归,所以才冒险溜了出来。本想半夜再溜回去,可没成想,喝过了头。
他从十几岁起,夜里便睡得不好,常需饮酒入眠。昨日怕是家里喝了一圈,又来了醉心楼,于是才喝多了。
眼下天已大亮,家里都派人寻来了,必是过了敬茶时辰。
他有点儿懊恼,但又觉得许念安不会在意,毕竟是假结婚,遂又理直气壮起来。
“李兄可是要回去了?”
张公子揉眼,从楼上下来,正好瞧见先下来的李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