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衣服换了。”

张辉进了房间，就找来一条干毛巾，夏季一拍桌子。

“等会再闹，先换衣服，不冷啊。”

夏季一副准备发飙的样子，张辉根本就没在意。

“你肩膀上抗的肉球是不是死的啊，没大脑缺小脑吧，手机都能忘车里不拿，提前进入老年期啊你，阿尔兹海默症啊，什么都忘了，你明天是不是会把自己给弄丢了啊。”

夏季等不及了开始发飙。

张辉上去给他接着白大褂，解开了白大褂，丢到一边去。就开始脱他的长袖衫。今天夏季穿得很漂亮的，这是张辉特意给他买的一件嫩绿色的长袖衫，穿着显得他朝气蓬勃的。可是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吸水性强的衣服就是寒气更重的意思。

“宝贝儿，抬胳膊。”

“我擦的，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听着呢，听着呢，亲爱的，抬胳膊，咱把衣服脱了啊。”

夏季又一拍桌子大吼，张辉赶紧回应。他拧了不管不顾，还是顺着他比较好。夏季骂人的时候就让他骂痛快了，大不了左耳进右耳出啊。

夏季很不配合地被张辉抬高了胳膊，长袖衫脱下去。张辉赶紧用毛巾给他擦身体上的潮气，水意。

“几分钟前说你在高速上，马上就出事儿，我吓得要死，你电话还打不通，我心脏差点都不跳了。张辉，你这是不是嫌我太幸福了，非要给我折腾点事儿出来吓唬我啊，新婚燕尔你就要让给我当鳏夫啊。”

“这不是下雨了吗？我给你打完电话顺手就把手机丢到副驾驶座上去了，到了酒店就着急上楼，这不就忘了？宝贝儿，抬脚。”

张辉已经把他上半身擦干净了。皮带解开，裤子拉链解开，往下拽着他的裤子，都贴身上了，脱都不好脱。摸摸身上的皮肤，冰凉冰凉的，要是能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蹲在夏季身边，要抬着夏季的脚，把裤子拽掉。

夏季抬起脚就踹他。

“你差点吓死我知不知道！”

张辉接住他的脚丫子，正好脱去一只鞋子，袜子也脱了，拽住裤腿，好了，半条裤子脱下来了。

“我知道，我的宝贝儿是舍不得我，担心我，爱我，才会这么紧张。我下次绝对不会忘记手机了，走到哪都保证手机畅通，我保证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宝贝儿，把另一条腿也抬起来。站不稳了扶着我肩膀。”

“去你妹的，我才不担心你，我是想让你写遗嘱。婚姻法规定，结婚不满三年，要返回大部分彩礼。财产也不归属对方。哼，既然你不把我放心上，哪怕为了我慢一点，别让我担心，那我也不会在乎你。钱给我，你爱怎么地怎么地。”

夏季这话很阴损啊。

张辉哭笑不得。

“宝贝儿，连我都是你的，你还要怎么招啊。”

好不容易脱了他的衣服，这时候不是耍流氓的时候啊，赶紧擦干净他身上的水。再一件一件给小老爷穿。

“是我的的话，那我可告诉你，我的东西不允许有丝毫损坏，你给我注意点，稍有差池，我剁了你。”

“嗨嗨嗨。”

“滚蛋，别跟个日本娘们一样在这跟我装小媳妇儿，他喵的，电话打不通你不知道我想什么了。我是医生，车祸现场我看见过无数次，惨烈得叫人看不下去。我可以冷静地从那些扭曲变形的车里把人救出来，我可以给他们治疗，哪怕是伤得再重，我都能治疗。可我想不到，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要怎么冷静地救你。别让我经历那种给你治疗的事情，我受不了，我肯定冷静不了。我想都不敢想。”

夏季声音有些哽咽。他再去现场的车上就想，如果是张辉在一堆破铜烂铁里，血肉模糊，他怎么办？他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他可以救很多人，可他没那个心理承受力，客观冷静地给张辉做急救。他会失去做医生的最根本理智，他肯定会情绪失控的。

“宝贝儿，对不起，我吓着你了。”

张辉叹息了一下，抱住了夏季。

因为爱得太深，爱到极致，就是惶恐不安，怕失去，一点点的危险，都会伸直了每个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