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年忙说道:“没事母后,不小心摔到了。”
“摔倒摔额头?”荀肆放下碗,抬起他下巴仔仔细细瞧。荀肆何人啊?陇原一霸,打小就跟那些坏小子打架的主,修年这一看就是被别人打了啊:“几个人打的?”
“三人。”没绕过荀肆,交代了。说完反应过来,忙住了嘴。
“三人打你一个?”荀肆眼立了起来:“谁打的?”
“母后儿臣自己”
“三人打你一个,你还要自己?打架这事儿旁人以多欺少,咱们人就得更多!”荀肆要气死了:“他们为何动手?”
修年嘴一瘪,显然要哭了。荀肆收了声,往修年碗夹了一块儿肉:“吃吧,长大个儿,长成陇原城那些大汉,看谁还敢打你。”
修年点头,用了饭朝荀肆鞠了一躬出门了。他走了,荀肆啪一声将碗拍在桌上。动气了!
“北星!”
北星忙跑进来:“奴才在。”
“你去给老娘探探,究竟是谁敢打修年,为何打?悄悄的。”也不看看你打的是谁!敢欺负荀爷的人,真是给你脸了!
北星很回话了,将事情原委说了。原来是公子哥儿们胡闹,讲了几句混账话,有人说了句大皇子生母去了,养母是胖墩儿还不受宠这样的话,大皇子急了,先动了手。对方三人从前忌惮大皇子,而今不忌惮了,便还了手。
“过家家一样。”末了北星加了句。
生母去了,养母是胖墩儿,还不受宠这话不好听,老娘怎么不受宠了?老娘多受宠!荀肆咽下那颗荔枝,冷哼一声。思量许久对正红耳语几句,正红一边点头一边笑出声,小跑着去办差了。
这一日孩子们被太傅留了堂,挨个去背那《庸》,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臭小子各个傻了眼,抓耳挠腮背不出,直到了三更天,太傅才放人。
接连七八日,贵公子们叫苦不迭。终于有人忍不住去问太傅,太傅叹口气,说道:“皇后过问了你们的学业,说是听闻学堂课业少,学生们早早下了学,闲来无事聚在一起嚼舌根打架,与其如此,还不如勤奋向学,早日成才。”太傅说完亦叹了口气:“你们之究竟哪个嚼舌根打架了?”
学生哪敢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回知晓缘由了,再看修年,目光便多了分忌惮。前些日子听闻修年在永和宫不受待见,而今算是明白了,再不受待见,那亦是人家养母。商量再三,派了李陶去与修年道歉。
修年听到太傅这样说,本就感动,加之李陶有模有样的致歉,心对荀肆竟是生出几分亲近之感来。
下了学再回到永和宫,乖乖拿起饭碗,铆足了劲儿吃的饱饱的,而后对荀肆说道:“母后,今日还劈树吗?”
“不是不爱劈树?”荀肆打量一眼他的小体格,恐怕一掌出去胳膊便折了。
“母后说的对,要练成陇原大汉,才能打得过旁人。”
呦。真上道。
永和宫的宫人们仍旧围了一圈儿。彩月看着大皇子小脸儿紧绷站在那,心道胖皇后终于如愿带大皇子劈树了。胖皇后傻人有傻福,明明一无是处,偏偏事事都遂她愿。思乔皇后那样好,却不长命。正在她愣神间,听到修年一声吼:哈!忙抬眼望去,那树枝纹丝不动,假树一般。
荀肆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出声,修年羞的小脸儿通红。
“这样热闹?”云澹站在门口,见荀肆笑的直不起腰,径直走到树前,缓缓挽起衣袖。
“朕来试上一试。”这些时日一点没有荒废,晨起练舞睡前抱凳,前一日轻而易举将永明殿前那棵老树的粗枝劈断,今儿无论如何要露一手。
气运丹田,重心下沉。
白皙修长的手微微前探,牟足了劲儿,脚一跺,手掌劈了出去。
而后收势等树枝咔嚓那声,那树微微一晃,响动比修年劈时略大些。
再无其他。
周围一片寂静。
荀肆的笑声欲冲出喉咙,被她生生忍住。一张脸憋的通红,见云澹面薄,有心说那树枝太粗,没人劈得开,于是随意劈出一掌,树枝,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