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云澹指着那盘蜜饯:“好吃吗?”
荀肆点头:“好吃。甜而不腻。”
“明早走的时候带一些。”
“明早?”
云澹没理她,起身朝里走,荀肆只得跟在他身后。跨过书房那道门槛,绕过一道屏风便是卧房。荀肆扫量一眼,卧房倒不大,但那龙床是真真儿的气派。
“臣妾还未净身呢!”荀肆走上前去用手在被褥上拍了又拍:“弄脏龙床可不好。”
云澹垂眸看她,摊了手:“帮朕宽衣。”那日永和宫劈树之耻未雪,帝王心记着帐呢,有心要难为她一番。
荀肆手搭在他的玉扣上,瞧见下人们并未跟进来,松了口气。眼前就是万岁爷的胸膛,许是站的近了,那心跳咚咚可比他劈树力道强劲许多。荀肆绞尽脑汁去想如何离开,发觉那些主意都站不住脚,于是作罢。
云澹见她手放在自己胸膛,许久未有声响,垂眸而望,胖墩儿正在神遁。小脸儿酡红,嘴唇微张,那神态像极怀春少女,令他心念一动:体格再强健也是自己妻子,总这样晾着不好。于是手微微抬起,放在她后脑,将她拉到自己胸前抱住。
第26章 舍东舍西水生(七) 云澹的呼吸滚烫……
眼下抱着的人肉肉乎乎, 软软糯糯,云澹只觉怀虚空, 又用了力,将她抱紧,这回怀满了,心又空了。头沉在她肩上去闻发上带着青草香气,而她小小的耳垂挨在他脸庞,令他想咬上一口。这样想的,亦是这样做的,张口含住她小巧的耳珠儿。
云澹本想逗她一逗, 自己却着了她的道儿,胖墩儿身上是带着药么?不然为何自己这样急头白脸?
他的呼吸落在她耳,滚烫。怎的还有这出?
荀肆在他怀顿住:“兄长”别逼我动手。想推开他, 他的舌尖却触在耳垂上, 手臂紧了又紧, 将她揉进怀。荀肆这下真慌了, 用力去推他:“您别”话说不利索了。
“朕不为难。”云澹以为她又要说担忧他为难的话,拉着她的手向下, 帝王凶猛之物在她手心跳了跳!当真一点儿不为难!云澹有些收不住, 明明只想逗她一逗,自己却收不住了。
老娘把你当兄弟, 你却要对老娘上下其手!荀肆来气了,铆足了劲儿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咬死你个王八蛋!
云澹闷哼一声,将脸移开, 手去捏她下巴:“你怎么咬人?”
荀肆不理他,任他手上如何用力就是不松口,待消了气猛的松开他, 而后向后跳去:“兄长欺辱人!”一双泪汪汪的眼,狠狠瞪着他!再一忽闪,眼泪落了下来。
荀肆今日跟贤妃新学的哭法,这会儿竟派上了用场。被他轻薄本就委屈,眼泪落下顺理成章。咬着唇看他。
这就哭了?云澹站在那看她哭的梨花带雨,有些手足无措莫名其妙。夫妻之间这样做不为过,她哭什么?试探朝前走了两步到她跟前,拍拍她的头,而后将她虚揽在怀里,轻声说道:“逗你玩呢,哭什么。”
“哪有这样逗乐子的,您明知小弟在意什么,还偏要偏要”想起他舌尖抵在耳垂上的亲昵姿态,生出几分不自在来。用力将鼻涕蹭在他衣襟上:“说好了关门做兄弟,开门做夫妻。怎么说变就变?”
云澹垂首瞄了眼衣襟上的鼻涕,将荀肆推远些:“逗你玩呢。下回不了。”衣裳算穿不了了,干脆自己解了衣扣脱下扔到一旁,上了床对荀肆说道:“回去吧,不早了。”
心情烦郁,至于为何,说不清。听到千里马与荀肆寒暄送她出了门,又坐起身坐在床边。这会儿静下来有些怪自己不争气,怎么对荀肆这样的女子起了兴?放眼后宫,哪个不比她强?她跟头牲口一样,一口咬下去真不留情。想到那一口,肩膀这会儿生生疼了起来。
千里马进门看到主子肩膀上的血牙印,忙哎呀一声:“哎呀!怎么还动上口了!皇后真是匹野马诶!”一边念叨一边去拿棉花和酒,帮主子擦了伤口,那牙印可不浅,啧啧,活这么大岁数真是什么都见过了:敢对皇上动手的皇后见到了;被皇后咬了还不打她板子的皇上亦见到了。这往后二人对打也不稀了!
云澹算是察觉出自己的挫败来,那胖墩儿敢对自己下这样的狠口,想来是自己平日里待她太过随和,这事儿不怪她,怪自己,往后板起脸来,对其他嫔妃什么样对她什么样,看她怕不怕!
云澹和荀肆闹这一通,传到外头就变了样。
“姐姐是不知道,动静特别大,万岁爷将寝宫的东西都砸了,把皇后赶了出来。说是皇后出来的时候,哭的泣不成声”富察婕妤叹了口气:“要说咱们皇后哪儿哪儿都好,就那身型不合万岁爷的意还有不学无术”忙拍了自己嘴:“瞧我这多嘴劲儿的,皇后与万岁爷好不好,那是她二人的事。与咱们好就成了。自打她进了宫,这日子都好过了许多”
贤妃坐在一旁一直未出音儿,心觉得对不起荀肆。她进宫这些时日主动去找万岁爷屈指可数,昨晚上若不是为了自己,她铁定不会去。这样一想便有些坐不住,匆匆起身走了。
到了荀肆那,见那祖宗没事儿人一样,正仰着脖子朝口丢一颗樱桃,见贤妃来了忙吞了樱桃说道:“刚想派人寻你你就来啦,坐。”
贤妃坐在她对面,小心翼翼看她:“昨儿夜里惹万岁爷震怒了?”
?震怒?荀肆想了想,自己走的时候,那厮脸上覆着一块儿冰呢,那是震怒没错了。嘿嘿一笑:“不说这个,皇上同意你回乡了。看着安顿安顿尽启程吧!”
“皇上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