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澹淡淡看她一眼,那目光淡成什么样儿了?淡成第一回 见她的样子。
转身走了。
千里马在远处站着,远远的见着二人又掰了脸,心恨荀肆不争气。一跺脚追了上去,跟在他身后一声不敢吭。
云澹回了永明殿,对后头的千里马说道:“而今后宫这样没规矩了?敬事房连牌子都不递了?”
???千里马愣在那儿,怪上敬事房了?是哪一个对自己说往后别让敬事房递牌子,美其名曰欲修炼神功,不能被七情六欲所扰?
“奴才这就去。”千里马后退几步,而后撒腿跑了出去。这恢复递牌子是真真的好,至少后宫太平了。半盏茶功夫不到,敬事房便端了牌子上来。云澹的手在名牌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在良贵人的名牌上。良贵人好,良贵人哪儿都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生的娇小可人,温顺良善,重要的是知情知趣。不比荀肆那副德行强多了?
自己近来也真是瞎了心了。竟是对那荀肆起了色心。多亏了没成事,若是成事了不知要恶心多久。
将折子丢在一边,出了永明殿奔良贵人那。
荀肆回了永和宫,脸上泪痕还未干。
彩月见她如此,忙上前递她一块儿帕子,口喋喋不休:“大冬天的可不许在外头哭,回头细嫩的小脸儿该糙啦!”跟了荀肆多半年,慢慢对荀肆生出了一些感情,见她眼睛肿着,心着实心疼。帮她用温水擦了脸儿,又帮她涂了一层面脂,这才作罢。
见荀肆沉着脸,便轻声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让狗咬了。”荀肆丢下一句话裹着衣裳上了房。这些时日就是这样挺过来的,想家了便爬到屋顶一坐,眼望向西北,心盘算着无数途经的地名,河东路、兴庆府,一路想到陇原。荀肆在心将这趟回家的路不知走了多少遍了。
今儿格外想家。
她心空空荡荡,说不出什么感受。若放在从前,径直打他一顿消了火。今日那拳头攥了又攥,无论如何挥不出去。荀肆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
眼朝下看,那甬道上一排彩灯笼,浩浩荡荡,云澹走在前头,一派清风朗月,适才的不一点痕迹不留。察觉有人在看他,甚至还抬了头,朝那屋顶上的人儿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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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肆跟云珞站在十六巷口,紧紧盯着里头那户人家。这事儿果然如云澹所说,将从前的人口进出细细查了一遍,被人牙子卖去大户人家的女子,果然有细作。其一个就曾被送到过皇祖父身边。
“宫里能不能有?”云珞突然问荀肆。
“宫里就算有,也不好查出来,得慢慢来。”荀肆皱着眉头说道。
云珞见她没了喜庆劲儿,忍不住问她:“这是被欺负了?好几日没见你笑了。”
“没事。”荀肆又想起那个吻,他怎么跟个没事儿人似的?那天夜里去了良贵人那春宵一度,第二日在园子里碰上,春光满面。他这人的话不能当真,做的事也不能当真。这事儿真就如他所说: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要谁不行?
“宫宴筹备的如何?”云珞想起她之前说过要筹备宫宴。
“存善帮忙弄着呢!没心思管。我阿娘也没那些毛病,有口吃的就成。”荀肆这会儿是一点儿都不爱回宫了,这几天看见那厮,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儿。
“跟皇兄闹不愉了?”云珞想来想去大体只有这一个原因能让荀肆不开心了。不然依着荀肆这性子,要她不开心她早打回去了,也就是对皇上还能敛着些。
荀肆没做声。
嘴朝前努了努:“这几个人是不是?”
云珞看了看:“是。城外抓?”
“成。”
二人隐在一旁的金银铺,待他们走过,与旁人一同跟了出去。
荀肆许久未打架,简直有些迫不及待。到了城外,眼见着那些人欲上马,娇喝一声:“给老子站住!”便冲了上去,拦都拦不住。逮住那个脸上有疤的,一拳凿了下去。那个刀疤脸儿亦不是吃素的,袖口掉出一把短刀朝荀肆扎。
荀肆一瞧这厮竟然来狠的,一掌劈在他手腕上,趁他不备卸了他的刀!
云珞在一旁打了个哨子,这才飞身上前。打到荀肆身旁之时笑道:“嫂嫂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