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的轻了。朕一会儿到了永明殿,将你进宫之后种种无状都列出来,明儿拿给荀夫人看,要荀夫人断断你这皇后还能不能留。”
“若是阿娘说不能留呢?”
“那你便收拾东西滚蛋吧!”
…荀肆心念一动,仔细打量他,他呢,神色颇正,分不清适才那句是真是假。轻咳一声:“臣妾当真了。”
“朕讲的亦是真话。”云澹朝前一步,微微倾了身,呼吸拂在荀肆脸上:“滚了就别再回来。”而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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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肆觉得今天的云澹叫人捉摸不透,愣神许久问荀夫人:“阿娘,阿大从前有讲过要您收拾东西滚蛋的话吗?哪怕是玩闹的。”
“他敢。他若敢这么说,阿娘收拾东西就走。”荀夫人翻了个身,手摸摸荀肆脑袋:“怎么?皇上与你说过这种话?”
荀肆想起云澹的口气,不像是在玩闹,微皱着眉头:“倒是没有。他性子好,从来不生气。”哪里是从来不生气?荀肆想起他二人,自打他进宫起,不知吵过闹过多少次。彩月说他不称心,是以常挑荀肆的毛病。
“阿娘,若是真有一日女儿从皇宫被赶出去了,您会觉得女儿不争气吗?”
“说的什么话,阿娘会觉得皇上眼光不济。阿娘的花儿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最好的女子他都要赶出宫去,那他怕是没有什么福分了。”
阿娘端肃的神情令荀肆笑出声,头朝荀夫人的怀里一钻:“阿娘最好。”
荀夫人手指梳着荀肆的发,荀肆打小闹腾,但每每用手指在她发间梳,她都会安稳下来。
“阿娘问你,你与皇上房事如何?”
荀肆哪里想到荀夫人会这样问,瞬间涨红了脸。
“问你呢,如何?”
“还成。”荀肆哪里知道好不好,只得敷衍荀夫人。
荀夫人听她说还成,便坐起身来:“皇上多久来一次?”
荀肆拿捏不好该如何答,便咬紧唇不说话。
荀夫人最懂自己女儿,见她这般神态,便沉下心来问她:“还未与皇上圆房是吗?”
…
“皇上嫌弃你?”
荀肆想起云澹那个吻,他胳膊用了那样大的力气,恨不能将自己揉进他身体,还有他贴着她的唇问她好么?
“圆房了。”她为了让荀夫人安心,撒下这弥天大谎:“他常来。”
荀夫人叹口气:“当时你打陇原走,阿娘只与你简单几句,想着宫会有嬷嬷教你。夫妻二人若想长久,这等事儿不能少。一旦少了,便渐渐觉得对方与自己不相干了。觉得不相干了,便过不下去了。”
荀肆听阿娘这样说,忙问道:“大约多久便会觉得不相干了,过不下去了?”
“因人而异吧,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总之心不会在一处了。”
“哦。”荀肆哦了声,掐指一算,而今进宫多半年,距一年还有三两月;距三年还有两年又三两月。又想起云澹那句要她滚蛋的话,他在逐条写下自己的无状之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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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澹并未写,到了永明殿,他的酒意乍起,眼前两个千里马,两个静念。伸手推开他们奔屋内走,急切想寻个住处,却觉得那椅子碍事,走上前去踢倒了,又觉得那桌子碍事,动手掀了。那挂着的帷幔,呼啦啦一片,遮人的眼,扯了!再看那面铜镜,照人太丑,砸了!还有身上的衣裳,箍的人透不过气,剪了!
他红着眼毁了眼前所见的一切,千里马在一旁急的跟上什么一样,对静念说:“想想法子啊!”
静念摇头:“要皇上砸。皇上这些年都不痛,发出来兴许能好。只要不伤着他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