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吃点儿好的。”
“得寸进尺。”云澹拉住她手,将她拉上马车。猛的想起第一回 见她的情形,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会儿想的是这样一个胖皇后,看着是个傻的,不知多容易拿捏。而今却是被她拿捏了。倾身上前握住荀肆的手轻轻摩挲:“朕知你不易,离家几千里,又自在惯了。身在后宫如那断了翅膀的神鹰,朕都懂。你若是想家,就在朕怀哭一场闹一场,再不济打朕两巴掌,你不是好打人吗?”
荀肆被他说得心酸,眼一红,嘴却硬:“谁敢打你?回头不开心再将人咔嚓喽。”
“旁人不敢,你敢。朕许你拿朕撒气。再说你那脖子,比旁人粗那么一些,不好咔嚓。”云澹逗她,复将手握紧,看着荀肆:“荀肆,别把朕当外人,就像那寻常夫妻一般,将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好么?”
荀肆眼泪吧嗒吧嗒掉,落在云澹手背上,将云澹心滴碎了,坐到她身旁揽住她肩膀:“哭吧!”
荀肆当真哭了,将头埋在他胸前,孩子一样。
第47章 无情笑叹他人痴(九) 吃嘴儿
云澹在书房批折子, 听到荀肆在兵器室乒乒乓乓,抬起头吩咐千里马:“去瞧瞧皇后做什么呢?”
千里马得令前去, 趴在门缝里朝里一瞧,荀肆手一把龙泉剑,利落比着剑花,口念念有词,将那兵器打的乒乓响,别提多热闹。捂着嘴退回书房,笑道:“兵器室里热闹着呢,皇后自己与自己玩出花样儿了。”绘声绘色将那情形讲了。
云澹闻言笑出声:“这小东西惯会自己哄着自己玩。”
“奴才去传话要皇后轻声些?”
“不必, 有点动静儿好。”而后对千里马说道:“去将朕的琴搬出来。”
“得令。奴才这就去办。”
云澹手指着显眼处:“放那儿。”这样胖墩儿一进门便看得到,让她好好开开眼。这些时日二人没红过脸,那小东西不知搭错了哪根筋, 对自己百依百顺。一旦日子顺遂了, 云澹便又起了幺蛾子, 寻思着再诱她一诱。
那头荀肆正在摆弄兵器, 听到琴声如水,逐声而去, 行至书房推门而入, 却见月色铺满书房,一个身着白衫面如冠玉的公子正在低头抚琴。此情此景此人均堪称一流, 荀肆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妈耶, 皇上?那老夫子何时有了这等风流之姿?
云澹抬眼看到荀肆眼神热切,心剧跳,却面不改色, 手指片刻不停。抬起眼幽幽看向荀肆,又俯首闭目,一缕头发散在额前,竟是比那美人不差!荀肆是个好色的,吞了口唾沫,而后巴掌拍的极响:“弹的好!~”这一声叫好,“好”字拖音极长,语调那么一扬,颇有几分市井泼皮无赖之相,屋内旖旎瞬间散去,云澹颓然住手,抬眼看着荀肆。她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点风情不讲,屡次三番诱她她都不进套。帝王有些生气。
这眼神令荀肆莫名,忙解下身上斗篷披在他肩膀:“皇上是不是冷啦?披上,切勿着凉。”
败了败了!你个败兴的胖东西!
云澹负气起身向书案走,朝外头喊了句:“掌灯!”这小东西真是不解风情。
千里马等人一头雾水进来,见他二人神色有异,掌了灯又一头雾水退下。
荀肆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到他,小心翼翼上前,缓慢而轻拍几声巴掌,巧舌如簧:“皇上弹的好极了,臣妾适才吓到皇上了?之前在楼外楼,见人是这样叫好的…那都是花魁弹琴之时才这样的。”荀肆倒不敢说云澹是花魁,只觉得自己冤枉。真心实意叫好呢,却惹他一眼又一眼瞪自己,恨不能把自己吞了一般。
“楼外楼那种腌臜之处你若是再去,看朕如何收拾你!”
“皇上不是也去?”臣妾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静念说他也去过的,怎么这会儿又成了腌臜之处了?
云澹更是气不打一处,起身捏荀肆脸:“捏死你得了!”
荀肆委屈,眼一红:“说急就急,还要不要人活了…”哭出来了。
云澹见她这般,慌忙撒了手,心缴了械,去揉她脸:“朕没用力。”
“怎么没用力!”荀肆也去捏自己脸,将牙花子漏出来了:“都捏成这样了!”
云澹忙拉开她手,双手捧着她的脸揉,轻声哄她:“好了好了,下回轻点捏,嗯?”
“不许捏!”荀肆蹬鼻子上脸,生起气来鼻尖通红,云澹心疼,唇在她鼻尖一点:“朕给你赔不是还不成吗?”
“不成。”荀肆道了这句不成,这才发觉他的手捧的紧,二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相接。
云澹心神一荡,轻声唤她:“荀肆。”
“嗯?”荀肆抿了唇,轻声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