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不知是因为酒糟太浓,还是碗里的热气太烫……
☆、麻团
长安的两日,眨眼间就过去。可是对于我来说,却觉得过了两个月那么漫长。
为什么呢?
我坐在马车里,望着外面不断掠过的长安街景。从前的光鲜繁华如同一夜美梦,醒来之后,风光不再。我仍然伤感,却不像先前那样沮丧。
又是为何?
我看向手中,阿傻咧着那张难看的嘴,头上一撮黑线做成的头发落在眉毛上。
昨夜,我给它洗了个澡,又用炭火把它烤干。这过程很长,用过晚膳以后我就坐在火盆边烤,烤了很久,里面的丝绵挤挤还会润出水迹。
魏郯开始并不干涉,我洗阿傻的时候,还痞痞地笑,说夫人是在为将来儿女之事准备么?甚好。
我不理他,他就自己在一旁烹茶,又拿出几本书来翻了翻。可是到了后来,眼见着就寝之时要到了,他见我还一门心思坐在火盆边上,就很是不乐意,皱着眉说让家人去烤好了。
我甩甩发酸的胳膊,悠悠道:“夫君须忍耐,须知儿女之事最是累人。”
魏郯瞥一眼阿傻:“我的儿女可不长这样。”
我不以为然:“这是我的儿女。”
魏郯扬眉:“你的儿女不就是我的儿女。”
“哦?”我说,“若儿女生出来就是这个样子呢?”
这话刚出口我就有些后悔。果不其然,魏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夫人所言极是。儿女是何模样,生出来才知道,待为夫与夫人一同试试。”说着,伸手来抱我。
我手上的事还未做完,怎肯半途而废。连忙挣扎推拒,不停地说“再烤半个时辰”。二人拉扯了半天,还是魏郯先服了软。最后,他把我抱在膝上,两人一起把阿傻烤干。
那时,红红的炭火映着阿傻的笑脸,我的身后,那怀抱同样温暖……
我深吸一口气,车窗外,长安双阙的残楼刚刚过去。再收回视线看向怀中,片刻,我轻声道:“阿傻,我们如果有新家,你会去么?”
阿傻看着我,嘴歪歪的。过了会,它的头一动一动,点了两下。
外出几日,虽有悲有喜,回到雍都,我却有一种刚从世外回到凡尘的感觉。
魏郯才入城就直接去了营中,我独自回到府里。拜见郭夫人的时候,她正与许姬在堂上说话,我进门就看到许姬脸上恭顺的微笑。
见我来,许姬忙起身行礼,又要退开。郭夫人却按住她,说:“你如今有孕,安坐便是。”
我看看郭夫人,顺着她的话道:“姑氏所言甚是,姬且安坐。”说罢,我向郭夫人一礼:“拜见姑氏。”
郭夫人微笑:“少夫人往长安多时,若非侄妇告知,老妇几乎不知少夫人去向。”
这话明里就是责备我不辞而走。我心底不快,魏郯走的时候已经命人回府禀报,郭夫人这话实际上是找碴。不过,尊卑有序,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
我略一思索,心平气和地向郭夫人道:“儿妇未向姑氏请辞,本是不该。只是当时夫君走得急,他命儿妇随行,儿妇亦不敢推拒。姑氏教导,儿妇谨记,将来必妥善应对,不使姑氏操心。”
我把责任都推到魏郯身上,郭夫人看着我,过了会,语气软了些:“少夫人明白就好。尔为冢妇,家中长幼皆以为范,当慎行才是。”
我唯唯。
又寒暄几句,郭夫人说我一路辛劳,让我回屋歇息。我也无心待下去应付,告辞退去。
回到院子,阿元首先迎出来,看到我,如释重负。
“夫人可算回来了!”回到房里,她高兴地说。
“想我么?”我笑笑。
“想!”阿元笑嘻嘻,说罢,附在在我耳边小声说,“你不知道,那日回到府里,郭夫人听闻你去长安,脸上可不好看,吓死人呢。”
我了然,安慰道:“无事,她是主母,自然严厉些。”
阿元语言又止,片刻,似乎想到什么,一脸神秘:“是了夫人,这两日,雍都可有些新鲜事。”
“哦?”我一边坐到榻上一边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