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境况之后,说在外露宿危险,提议我们到他们几人的落脚之处歇宿。
说实话,先前经历了惊吓,我对他们颇有顾忌。但是公羊刽我还是信任的,而且在野中歇宿也的确为先,我们几人手无寸铁,无论遇到野兽还是追兵都无法脱身。
门口,七八个形貌粗实的大汉堵着,打量着我们,满脸好奇。
阿元拉拉我,脸色畏惧。
公羊刽见状,对我说:“他们都是我行镖的兄弟,为人仗义。先前遭遇重创,他们不得已逃来此地,就着荒村落脚,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去做那等山贼之事。”
“本来就是江洋大盗……”阿元不满地嘀咕。
我扯她一下示意噤声,微笑道:“既是镖上的兄弟,也算故人。”
公羊刽朝他们招招手:“还不进来。”
这话一出,大汉们纷纷进来,笑呵呵地,有的朝我点头,有的朝我拱手,有的朝我作揖,乱哄哄的。
“不知夫人是公羊兄弟故人,多有得罪!”先前那个高个子杨三抓着头,满脸不好意思。
一旁的邓五也笑着说:“夫人不知,我等兄弟在道上讨衣食,不凶神恶煞吓不住人,我等本性可都是好人……”
杨三捅他:“邓五你少给自己贴金,方才是谁又唾又骂说要钱不要命?”
邓五反捅:“你有脸,你方才还说自己三十了要抢夫人……”
二人你一眼我一语,那些大汉哄堂大笑,我和阿元哂然,面面相觑。
虽然一路十分疲惫,但我一点睡意也没有,安顿下来之后,我叫住公羊刽。
我想跟他说话,不为别的,一想知道他是如何在此地,二则是向他打听魏郯那边和菀城的事。
第一件事好说,我基本上也猜到了。公羊刽的确在过关时被截住,可是他身份摆在那里,押解的人不敢像对待普通犯人那样捆手什么的,于是,公羊刽又逃了出来,一路到了南方找这些江洋兄弟。
第二件事,公羊刽说他这些日子都在乡野之中,骐陵和菀城如何,他并不知晓。
不过,菀城怎么回事,他倒是跟我说了些。
“骐陵、菀城,俱是荣郡地界,此地水道纵横,舟楫易行。大公子让你取道菀城回雍都,当是想着水路便捷。”公羊刽道,“当初丞相伐南,取荣郡楔入,亦是这般考虑。”
我颔首。
“开战之初,梁、吴一路退却,而荣郡,丞相攻取不过七日。”公羊刽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可曾想过,梁、吴水军精锐,于他们而言,荣郡可谓易守难攻,何以不到七日就被打退?”
我心中一紧,望着他。
公羊刽望着门外,道:“此地乃梁氏故地,丞相挟天子令诸侯,荣郡民人多恶丞相。梁玟就算退了,要回来亦轻而易举。菀城之后有菀江为天堑,一旦夺取,可阻隔南北。如今菀城若在梁玟手中,可与骐陵成合围之势。”他停了停,道,“此计,怕是谋划已久。”
我听着他说,直觉身上如同浸了冷水,阵阵发寒。
“我从骐陵出来时,夫君还不知此事。”我的声音发虚。
公羊刽沉吟,道:“菀城乃重地,若有异动,当有探报。”
“可我等是到了城门前才知有变。”我的心跳越来越急,盯着公羊刽,“你也说梁玟谋划已久,他们说不定什么都做好了,就等着大军回撤。”我说着,已经能想象到大军退入菀城如入瓮中,火光、鲜血、喊杀声,而逃出的人,又被江水吞没……
“可以给兄长传信。”一个声音忽而平静地传来。
我惊诧的回头,却见魏安立在门边。
他看着我们,说:“兄长曾说,他令后方守将一旦有变,则举火为号。”
“高点的山林么……有是有,不过不熟路的人可去不了。”众人聚集到一起的时候,杨三想了想,道。
我颔首:“正是因此,妾听闻诸位壮士对此地熟络,是以求助诸位。”
大汉们相觑。
“烧山倒没什么,不过爬上去放一把火。”一人掏掏耳朵,瞥着道,“不过魏贼奸猾,荣郡人人欲诛……”
立刻有人道:“那吴琨也不是好人,他杀我等兄弟,还捕了大哥,如今生死不知。”
众人议论纷纷。
公羊刽没说话。
我看向杨三,他抱着胸,没有表态的意思。
“若诸位壮士肯帮忙,妾可付酬劳。”我说。
此言一出,屋子里立刻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