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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新妇 海青拿天鹅 1977 字 8个月前

“还未长出来,它才出生。”我眨眨眼,“母亲,它是阿嫤的娃娃,过些日子才会有头发。”

母亲笑起来,轻轻地摸我的头。

那触感像风一样,虚无,我却能感到它的存在。转眼间,母亲不见了,蔷薇花化作枯枝,我面前的后园也化作一片大雪中的残垣。我焦急地到处找母亲,却见萧索的天地间,只有一个人影立在那里。我一愣,想唤他,那名字却卡在喉咙里面;向他奔去,脚下的路却像永远也走不完,始终无法接近。

阿嫤……不知道谁在唤我,额间的触感仍在,一下一下……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阵刺目。

身体很沉,我动了一下,被人按住。

“勿动。”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道。

我心中一惊,眯着眼睛朝他看去。裴潜坐在榻旁,清俊的脸上有些苍白之色,眼睑下泛着青。

杂乱的记忆在脑海中重新浮现,裴潜、韦郊、阿元、公羊刿等等,还有我的肚子……心中一惊,我拉开被子,将手摸向腹部。

“胎儿无事,韦扁鹊说你要静养。”裴潜按住我的手,淡淡道,“勿动。”

如同窒息中透入清风,我的心登时落下。

“真的……”我不禁喜出望外,望向他,那双眸注视着我,平静而黑沉。

裴潜的唇角微微地牵了牵,似乎想回我一个微笑,但是没有成功。我看着他,也收起脸上的笑意,安分地躺回枕上。

火光中他那焦急大吼的模样仍然清晰,他不住地安慰我,抱着我奔向什么地方。我也记得我紧紧扯着他的袖子,就像在抓着救命稻草。而现在,一切平静,我们忽然又回到上次见面的状况,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饮水么?”裴潜首先开口,从榻上起来。

我点头:“嗯。”

他去案上倒水,光照映着他的侧脸,线条清瘦。水端来的时候,我想接过自己喝,裴潜拨开我的手:“说了勿动。”言罢,他将一只汤匙拿来,舀起一匙,送到我嘴边。

我有点尴尬,只得由着他喂,一口一口吞下。

“我睡了多久?”喝过以后,我问。

“昨夜到现在,差两三个时辰就够一日了。”裴潜道。

我望着他,片刻,轻声道:“你一直在此?”

裴潜没有答话,将水碗放下,重新坐到榻旁。

“我睡了两个时辰,阿元和郎中一直守着,我方才让他们去歇息了。”他说,“我昨日在骐陵督战,得知你在此处,便即刻赶了来。”说罢,他看着我,“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的心事,在他面前从来都藏不住。我沉默了一会,道:“他,如何了?”

裴潜看着我,唇边弯起一丝苦笑:“他走了,还活着。够么?”

作者有话要说:鹅的外婆,在鹅写《双阙》的时候中风,一直卧病,今天终于解脱了。所以,本文要停更一周。

很抱歉鹅又食言了,不过鹅是没有弃过坑的,下周再继续吧。

林崇

我心底暗暗吃惊,面上波澜不动,让阿元扶我起来。

魏安也从阶上站起来,手里仍拿着他的,脸上全然不掩惊讶。

“此乃荆州崔军师,今日到了菀城,来见夫人。”裴潜对我说。三言两语,我听不出底细,但看他神色并无异样,心底稍稍平静。

崔珽在推车上向我一揖:“夫人别来无恙。”

我看着他,矜持地还礼:“原来是崔公子。”

裴潜有些讶色:“军师识得傅夫人?”

崔珽微笑:“去年某在山南访云石先生,曾与夫人有一面之缘。”说着,他看向魏安,“四公子还曾赠某推车与马具。”

魏安看着他,神色动了一下。

“并非全是赠送,”他抿抿唇,撇开头,“推车是改的。”

崔珽望着他,笑意温和:“可某还不曾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