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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新妇 海青拿天鹅 2271 字 8个月前

快。

“魏傕要来长安。”他对母亲说。

“魏傕?”母亲想了想,道,“夫君帮过的那个洛阳北部尉?”

“正是。”父亲道,叹口气,将一封信掷在案上,看看我,“父亲亲自来信,要将苹许给魏傕的儿子。”

此事,我感到愕然,母亲更是忿忿。

魏氏出身河西望族,与徐氏是故交。魏傕的父亲和我的祖父当年同朝围观,相交甚好。而魏傕亦与我的父亲有少年之谊。但是,这远远不够。

魏傕先前在洛阳任北部尉,曾得罪权贵,我父亲多方帮助才得免罪。如今,他到长安为官,也不过是个骑都尉,比起父亲有意结交的京城贵胄,简直不值一提。

无奈祖父毕竟是祖父,父亲再不愿意,也不敢违抗。

两个月以后,魏傕一家来到了长安。他们举家登门拜访之时,我见到了自己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夫——魏郯。

这一年,我十四岁,而魏郯与我同龄。

若论长相,他当然不及裴潜或者傅筠那样雕琢般精细。他的五官很有些棱角,却不突兀,看起来竟也十分英俊。当我第一次见到魏郯的时候,他立在魏傕身后,眉宇神气昂藏,教我眼前一亮。

我和魏郯的婚约,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定下了。父亲一直以相士说我不宜早婚为由拖延,却奈何不得祖父催促,我的年纪也已经不能再拖了。

从相识到定婚,我和魏郯已经不算陌生。

母亲告诉我,与魏郯定婚是权宜之计,若遇到时机,父亲还是会退掉。

我并没有把这话太放在心上。因为对于这个未婚夫,我觉得还算合意。魏郯来到长安之后,不到两年,就凭本事成为了少年羽林郎。每当我与贵女们到宫苑中游玩,少年羽林郎们骑马执戟奔过宫禁,总能引得不少人顾盼生辉。

而他们之中,魏郯无疑出类拔萃。同是一身的铠甲,他能比别人穿得多出几分飒爽之气;天子常常在宫中让羽林竟武或蹴鞠,魏郯也总能抢得头筹。

让我惊讶的是,他然与裴潜私交甚好。有一回聚宴,他送我回家,路上与裴潜相遇,二人熟稔地说起话来。我询问之下,才知道魏郯早已跟他认识。

羽林宿卫官杜寅与父亲交好,他曾告诉父亲,天子对魏郯很是欣赏,此人将来前途无量。

这话,父亲微笑着听了,无多表示。

我知道父亲的心思。魏氏出身河西,世代武将,魏郯的梦想就是像他的祖辈那样到战场上去,取得军功,封侯拜相。可这样的前景,父亲是嗤之以鼻的。封侯拜相,最后还是要回到朝廷,食禄千石的大将,要比同样等级的朝官艰苦得多。当朝重文轻武,将来的升迁亦前景未知。最重要的是,父亲觉得我能够一开始就嫁王侯贵胄,那么,要一个现在才仅仅让天子“很是欣赏”的人做什么?

这是实话,我亦觉得有理。

可我已经慢慢接受了将来会跟魏郯成婚的事,对他,也比订婚前多了些关怀。我会像别的女子那样给未婚夫送一些小物件,比如一方亲手做的帻巾或者绣帕,比如时常出其不意地到他戍守的宫门去看他。

在魏郯同僚的起哄声里,我看到他会脸红,把我送的物件快快收入袖子里,心中很是得意。

不过,魏郯毕竟身在羽林,我们能够见面的次数极少。而魏郯也从不像别的小儿女那样见了面便腻腻歪歪,独处之时,他对我做过的最亲密的事也不过拉拉手。魏郯的有礼温和,让我觉得很舒服,不过 ,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我想起傅嫤和裴潜,他们在一起,两人嘻笑打闹,像孩子,却很快乐。

那么,我和魏郯快乐么?

这样的话,我羞于想也羞于问,快不快乐又如何,我们已经定婚了。我喜欢他,即便此事还不熟悉,可将来会有很多时日慢慢熟悉。

在我们定婚将近一年之时,一日,我正好入宫去赏花,待得出来,便顺道去看看魏郯。可到了宫门处,他却不在。

“他方才有说有急事,告假去了。”与他同僚的羽林郎说。

“告假?”我讶然,“告假去何处?”

“似乎去了东市。”他说。

我听了这话,有些犹豫,但看看时辰还早,便让驭者带我往东市去了。

东市人来人往,喧闹嘈杂,我从来没有在这里待过。我坐在车车里,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却看不到魏郯的影子。

正寻觅间,路被一辆牛车堵住了,前行不得,这时我听到一个有几分耳熟的是声音,隔着纱帘看去,却见一个小贩在跟人讨价还价。

“……七十钱?”小贩似乎年纪很轻,气势却足,“这位公台,你可将长安东西南北都转个遍,七十钱能买我这棋盘的一个角,这棋盘我便送与公台!”

“那你说多少?”买的人问。

“五百钱。”小贩道。

那人眼睛神色不定。

“三百。”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