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辉这贼子！”

高怒骂，卫韫讥笑出声：“谁是贼子，还不明白吗？”

这话让在场人都沉默下来，许久之后，高淡道：“纵然陛下无德，那也是陛下，哪怕有废立之事，也得保住皇室血脉。”

“张辉不会动我与陛下。”

长公主淡然出声：“此番他来，便是想接走我们。诸位，华京此次被困，怕本就是陛下一个局。用华京为祭品，让北狄平了此次诸侯之乱，各位大臣还不明白吗？”

在场都是九曲玲珑心的人物，听着长公主如此直白开口，哪里还能有不明白的道理？高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哀叹出声：“祖宗基业啊！”

“高大人不必再感慨了，”顾楚生道：“当务之急，是先送梅妃和陛下出去，保住皇室血脉，日后再做打算。”

说着，他抬头看向周边众人：“谁愿与我一起护送梅妃和陛下出去？”

大家看着顾楚生，一眼不发。顾楚生皱起眉来：“出去才是活下来，你们死守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顾大人，”高叹息出声：“您带着陛下和梅妃先走吧。我们想留在这儿。”

“一个国家该有这个国家的气节，北狄可以攻城，也可以杀了我们，可我们不能毫不抵抗，就将国都拱手让人。我等将在这里，与众将士和百姓死守华京。”

顾楚生愣了愣，他未曾想过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高首辅……”

“顾学士不必再说，”高摆了摆手：“武将是国家的热血，臣是国家的气节，保护陛下和皇子是顾大人应当做的，我等无用之人，就留在这里，陪着百姓和华京吧。”

“可是……”

“顾大人。”

长公主出了声，止住了顾楚生急切出口的话语，她抬起眼来，冷声道：“可都准备好了？”

“好了。”顾楚生的话有些虚浮，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便见长公主站起来，她身着金凤华裳，一步一步从高台之下走下来，而后她转过身，朝着那些臣子深深作揖道：“诸位大义，臣妾谢过。”

“梅妃娘娘，”高眼带着欣慰：“请好好保重。”

“高首辅放心，”长公主应声道：“我会照看好陛下和皇子。”

说完，长公主转身道：“走吧。”

得了这一句话，所有人便跟在长公主身后，走出了大殿。

楚瑜是被晚秋叫醒的，这时候晚秋已经收拾好了所有东西，她摇醒了楚瑜，温和声道：“夫人，王爷让您收拾行李，去宫门前等他。”

楚瑜愣了愣，有些不明白道：“王爷可说什么了？”

“未曾。”晚秋垂下眼眸，楚瑜笑了笑：“那便去吧。”

她让晚秋给她梳了妇人的发髻，带了金色的发簪，面上笑意盈盈，仿佛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新妇。

她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去了宫门外，她在宫门外侯了一阵子，便听宫门开了。她欢喜探出头去，才发现来的并不是卫韫一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送着长公主和轿撵的卫韫出来，而顾楚生和卫韫一左一右，拢袖跟在长公主身后。

长公主到了门口，带了赵玥上了龙撵，所有人跪了一地，而后顾楚生和卫韫走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

楚瑜直觉不对，抬眼看向卫韫。

“等一会儿，顾楚生先护着你和长公主出去。”卫韫笑着道：“你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