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似有些气急败坏般地,不知究竟是怎样。
明王看着,正觉得好奇,后头却有个人急急而来,见他在此,远远地便叫道:“王爷!王爷请留步!”
明王闻言回身,却见竟是皇后身边儿的王太监,鸡飞狗跳地向着这边而来,冲到他跟前,躬身行了个礼,擦擦额角的汗,忙着说道:“先前王爷去见皇后娘娘,娘娘一时困倦睡了,劳王爷等候这么久没见着,方才娘娘醒了,听说王爷来过,发了怒了,赶紧叫奴才出来叫王爷回去呢!”
明王笑道:“王公公,你又挨骂了么?对不住,又因我之故……”王太监惶恐又陪笑,道:“王爷说哪里的话呢,奴才被骂两句也是甘心情愿,王爷怕打扰了娘娘歇息、生怕娘娘没睡足精神不好,便叫我们不要惊动,乃是大大地一片孝心!奴才怎么能不感念呢?就是娘娘也知道的,可娘娘又疼惜王爷这片孝心,因此听闻王爷离开了,赶紧地就叫奴才过来追了,奴才方才恨不得多长两条腿,生怕晚了一步就让王爷出宫了呢,正所谓母子天伦,让人感念,奴才追也追的高兴。”
他这样拉拉杂杂地一说,明王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王公公,怪道母后喜欢你,你可真个会说话。”王太监低眉顺眼地,谦虚地道:“王爷不嫌奴才唠叨,就是奴才的福气了,王爷……奴才陪着您一块儿回去?”
明王点点头,将迈步之时,却又一停,回头看去。
却见在远处,人影闪烁,那一群人不曾散去,反而像是有闹腾了起来,皇贵妃横眉怒眼地,似正说着什么,只是隔得有点儿远,看不清皇贵妃正在跟谁发作……
明王多看了几眼,王太监会意,踮着脚向那边看了会儿,便低声说道:“哎哟喂,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了那尊神……王爷,还是别看了,我们赶紧地回去罢。”
明王若有所思地,站着不动,说道:“怎么我看着好像是娴妃娘娘呢?”
王太监极为聪明,又知道明王从来就跟楚昭交好,他又怕耽误了皇后的事,于是就说道:“这事儿王爷插手不好,不如就让奴才去探探究竟,王爷您就先去见皇后,等奴才看清楚了弄明白了……风平浪静了,就回去跟王爷报告,王爷觉得如何?”
明王见他果然聪明,就也一笑,说道:“如此也好,就有劳公公了。”王太监道:“王爷言重了,奴才去看看,能岔开就岔开了,话说这皇贵妃娘娘也有些太过了,还要把人怎么地呢,难道非要治死了才行?”说到这里,咳嗽一声,尘拂一挥,道:“王爷还是先行一步,奴才这就过去了。”
明王先头正皱眉,闻言才缓缓点点头,又看了那边一眼,却自那些宫女环绕之中,见娴妃娘娘好似被谁挡在身后,明王心头疑惑,想道:“奇怪,难道是谁在相帮娴妃娘娘么?可是这宫内又有谁这么大胆子呢?”王太监见他迟疑,就赶紧催促小太监带着明王先去。明王才去了。
王太监见明王离开,才松了口气,回头看看那边,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三天一大闹,五天一小闹,不是明里闹,就是暗地里下手,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么?你也是……就不知道好生避开点儿,自撞上来不是送死的么?”絮絮叨叨地也不知说些什么,末了叹了口气,向着那边而去。
且说明王跟着小太监到了皇后寝宫,见皇后果然起了,明王急忙见礼,皇后见了他,就道:“庆鸾你过来,到母后身边儿来坐。”
明王答了声“遵命”,便走过来在皇后身边儿坐了。皇后伸手,将他的手握了握,又看看他的脸,见这脸上兀自戴着面具……皇后看着看着,眼圈儿便红了。
明王轻声道:“母后……”皇后转开头,旁边的贴身嬷嬷送上帕子,皇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才又转过头来,望着明王,轻轻一笑,道:“先前你来了,怎地不叫醒我?让你白白等了恁么久,又差点错过了。”
明王说道:“儿子等多久都是应该的,何况今日见不到母后,明日也是可以来的。”
皇后听了这话,不知为何悲从中来,顿时之间重又泪落如雨,旁边的嬷嬷见状,唬了一跳,急忙劝慰,道:“娘娘,明王殿下如此有孝心,娘娘该高兴才是的,怎么又哭了?”
皇后忍不住,拿了帕子擦眼睛,却又哽咽说道:“你知道什么?我就是因为高兴的才如此,先前只是挂念着,也不知道孩子是生是死,现在终于回来了,可以日日都想见了,……我这心里头,又酸又涩,又是高兴……我生的这样的好孩子,如此的懂事贴心,然而足足地十几年都流浪在外头,吃尽了苦头……我一想到那些,我这心……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在切着剁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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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说到此,眼泪落得更急,几乎想要痛哭一番才是。旁边嬷嬷本是要劝的,见状却也跟着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