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一惊,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室内燃着蜡烛,婉屏说完,一阵风吹来,那烛光阴测测摇了几下,季淑道:“真的看到了?谁看到的?”
旁边一个小丫鬟说道:“不是我们这屋的,只是……我们也常听到,那个院子里……还常常有哭声传来,极怕人的。”
季淑问道:“你们都听到了?”婉屏跟众人迟疑点了点头,婉屏说道:“另外,那院子里的两位都病了。”季淑问道:“两位?”婉屏说道:“是苓雪姑娘同良惜姑娘……”季淑皱眉,道:“连苓雪也病了?请了大夫了没有?什么病?”婉屏说道:“已经请过大夫了,说是惊吓所致,邪风入体……”
季淑沉吟片刻,说道:“我去看看她们。”
婉屏忙道:“娘子,不能去。”季淑问道:“为何?”婉屏道:“这……万一她们真招惹了什么不干不净的,岂不是连累娘子……”季淑一笑,道:“我不怕这些。”婉屏面露难色,却也不好再拦。
只婉屏几个随身丫头陪着季淑往苓雪她们所住院落走,将到了,就听到有人叫道:“真正该死的是她,是她……康华姐姐,你不要怪我!”似哭般叫着。
婉屏几个面色一变,季淑道:“这是良惜的声音?”几人点头,季淑加快脚步,将到了良惜所住院子,就听到里头又叫道:“我知道你死不甘心,好罢,你也不用缠了,你就来带我走罢!”而后就是一片丫鬟吵嚷之声,季淑听得不好,急忙进去,定睛一看,却见良惜被几个丫鬟架住,额头上一片乌青,中间隐隐地渗了血出来。
季淑惊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几个伺候良惜的丫鬟哭道:“姑娘她想不开,撞了头了。”季淑说道:“快叫大夫来看!”正说着,丫鬟们把良惜扶到床上。
季淑在旁边看着,却见良惜瘦削了许多,一张脸血色全无,也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正在此刻,良惜幽幽醒转,一眼看到季淑,双眸即刻瞪大,失声叫道:“是你,是你!该死的是你!”猛地倾身起来,双手向着季淑脖子上掐去。
105玫瑰:春藏锦绣风吹拆
良惜探身,目露凶光,发疯般地掐向季淑颈间,两边丫鬟们大惊失色,急忙上来拦阻,季淑及时向后一退避开,那边良惜叫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拼力挣扎,忽地哈哈大笑,狂态毕露,脸上却还带着泪。
丫鬟们死死把良惜按住。季淑站在边上也不走,只望着良惜,待她稍见平静,便问道:“你为何要杀我?”良惜道:“你害死了康华,我要杀了你替姐姐报仇!”季淑望着她激愤之色,皱眉说道:“为什么说是我害死了她?她替我挡了一鞭,我感激她还来不及,让了自己的屋子给她住,让了自己的床给她躺,又把自己要喝的药给她喝了补身子……”
良惜听到此,浑身不停发抖,渐渐缩成一团,季淑靠近一步,问道:“你说,我哪里有害过她为何要害她?何况天地良心,倘若……是我害她,为何不见她来找我?”
良惜忽地大叫一声,撤了手捂住自己的头,蜷起腿来往后靠,叫道:“不要找我,不要缠着我!”
季淑伸手,将她捂着耳朵的手拉开,道:“到底其中有什么内情,你为什么不试着说出来,你若是说出来,冤魂有知,便不会再纠缠你,自会找她真正的债主去。”
良惜本正发抖,闻言便抬头看着季淑,说道:“我,我……”眼泪大颗从眼中跌落,抖得更甚,面无人色。
正在此刻,外头有人咳嗽了两声,慢慢进来,季淑便松开良惜,回过头来,却见是苓雪,被丫鬟们扶着,走了进来,见状说道:“妹妹又不好了么?”
季淑见她面色枯槁,便道:“你也病了,该多歇息才是。”苓雪摇摇头,去看良惜,见她缩着身子的可怜样,便依着床缓缓坐下,道:“你是不是又做噩梦,胡思乱想了?”
良惜抖抖抬头,望着苓雪,泪眼模糊地道:“我又梦见康华来找我了。”苓雪伸手,轻轻摸过她的脸,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光想这些有什么用,想的太多,心思就乱了,康华生前何等疼你,又怎会害你?那些流言蜚语,你只当没听到不就成了,快些把身子养好罢。”
良惜摇头,哭道:“不是听来的,我自己知道的……”
季淑道:“什么流言蜚语?”苓雪叹口气,转过头来,低声说道:“有人说近来总是看到康华的影子出现,又听到什么哭声……说她死得冤,良惜听了,就魔障了,她跟康华感情最好,康华一去,她宛如失心疯了般,——先前对姐姐无礼,也是一时迷了心神所致,姐姐别怪她。”
季淑点头道:“我怎会怪她?你们三人情深,我是体谅的,何况,说到底那碗药本就是我的,现在我倒是后悔,纵然我想对她好,也要叫人另外给她熬药才是,她不喝的话真个会无事的,我不害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