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呆呆地看着那紧闭的门扇。
里头是谁叫了声,然后便嘶嘶哑哑地沉了下去,像是落入了水,把所有声响都埋没了。
凤卿的眼睛眨了眨,目光直直地。
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
凤卿呆站未动,天权上前:“殿下?”不敢碰他,只是唤一声。
凤卿身子一晃,却又站住。
天权想扶一把,却又停手。
凤卿手探出,摸着那雕花门扇,一寸一寸过,而后,身子便靠在门边上,缓缓地向下,坐在了门边儿上。
他探出手来,拥住膝盖。
垂头,将脸靠在手臂上。曾几何时,他还是个十几岁的稚嫩少年,曾经在一处府邸,抱膝而哭,以为自己死期将至。
是那个小女孩,盈盈而来,笑语晏晏地,救他于水火。
此生难忘。
“我喜欢的是顶天立地,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不喜欢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镇日只会哭哭啼啼的男人……”
“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留着这条烂命,向我报完恩再死也不迟!”
“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你可以试试看。”
她曾说过,言犹在耳,他从不敢忘,亦不能忘。
或许日后的纠葛错结,都是命中注定,他欠她的永远不止是一条命恁么简单,但……
凤卿泪如雨下:为何终于有个能报答的机会,却又如此无能为力?如今眼睁睁地看她受罪,他却只能呆呆地守在外头,如一个旁观者,又如一个帮凶。
“淑儿……我对不住你。”喃喃地,有个声音从心底响起。
凤卿抱膝坐在门口上,长夜漫漫,斗转星移,从黄昏到子夜,从子夜到清晨。
凤卿一梦醒来,满眼的泪已干,他缓缓地挺身徐徐吐一口气,振一振衣袖。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天权望着那坐了一晚的大殿下徐徐起身,不知为何,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人还是那个人,样子毫无挑剔,如玉雕琢,天权此生也未曾见过这样美貌出众的男人。
只是……就在此刻,借着清晨那一丝薄曦的微光,淡蓝的色濡染他全身,让那份美貌淡了开去,他浑身上下,却多了一丝……似是凛然凝重的感觉。
哪里……有些不同。
天权目不转睛地看着。
凤卿挥了挥袖子,仰头看看天色。
他踏前一步,又停下,头微微转动,想回过来看一眼般地,却偏又停下。
最终他袖子一拂,迈步向外而去。
受伤的腿,未免有些苦痛,可如今似已经麻木,浑然不觉。
踏步下台阶时候,东方第一丝的亮光跃出,耀过他的脸,那秀美绝伦的眉眼,带些威严,金光煌煌然地,如无形的加冕。
天权心头一动,眼见那绝色的大王爷迈步离去,阳光从他面上掠过,肩头爬过,随着他一步一步踏过,似紧紧相随一般,于是他所踏步前去之处,便布满阳光,于是在他所经之处的身后,是一大片金色的耀耀的阳光,贴在地面,如浑然天成的金地。
天权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中隐隐地震撼,正在此刻,便听到里头有人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