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双眼眨动,颇为无辜道:“没有啊,刚才真的吐掉了。”天权双眉一蹙,上前攥住季淑手腕,厉声说道:“不许瞒我,究竟是不是吞下去了?”季淑道:“好疼,放开!”天权道:“那是天枢辛苦寻回来的,关乎你的性命!你这不识好歹的女人,倘若你未曾吞下,岂不是辜负了天枢一片心意……你、你究竟……”
季淑听他左一个天枢右一个天枢,听得心烦,便道:“够了!我自己的命我自己说的算,关你们何事?什么天枢,你再提他,我跟你翻脸!”天权道:“莫非你现在不是翻脸么?狠心绝情的女人,若不是看在天枢面儿上,我一掌就杀了你,何必管你死活!”
季淑手上被他攥的极疼,手腕似要断了,又听到这些话,不知为何,泪便坠下,忍着道:“我都说了我跟他已经毫无干系,你要杀就杀,说这么些废话做什么?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承他的情,不要不要!你杀了我干净!”
天权没想到她的反应竟这样激烈,正想再斥骂几句,忽地看她落了泪,一时微怔,便骂不出口。季淑说罢,心中那烦乱更盛,不知为何,腹中却是一团儿的火热,渐渐地蒸腾起来。
季淑身子晃了晃,头脑发昏,只觉得自己有些古怪,本-能地就想推开天权。
不料天权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放,此刻见她摇摇晃晃地,便不由自主地扶住,季淑哼了声,软软倒在天权怀中。
天权一惊,怀中娇香暖玉,这感觉异常古怪,天权略一犹豫,正想将季淑推开,却听得她呻-吟了声。
天权忙问道:“喂,你怎么了?哪里不适么?”
季淑本不回答,天权又问了遍,季淑才探手,手也无力,勉强揉了揉额头,昏沉道:“我……好热……你觉得热么?”手落在胸口,将那衣襟一扯。
天权道:“说什么!你……到底如何了?”看她手势一动,更是吓了一跳,低头看她,却见她面容粉粉,眼神迷离,仿佛喝醉一般。
天权不知何故,季淑却抬眸望他,看了半晌,模模糊糊地,说道:“你……做什么又回来?不知我多厌你么?”口里说着厌,泪珠却滚滚地落下来。
天权浑身一震,心神恍惚。季淑定定看他,道:“我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你,我恨你!”双眸之中,水汽氤氲,泪光朦胧,说着,伸手要去打他,却是无力,那手拂落天权胸前,反而如抚摸一般,缓缓地从上到下滑落。
天权浑身微抖,心如擂鼓,知道最好把人推开,可偏不能动。季淑贴在他怀中,又道:“我知道你也恨我……又何必对我留情?恨就恨得彻底点儿……楚……”话中带恨,面上有情,眼中泪落,她轻声低语,合上眸子,如梦似幻,水火熬煎间,蓦地仰头,露出白玉般颈子,在天权眼前闪过一道极为惊心动魄的光,而她樱唇香软,却在电光火石之间,轻轻地贴在天权的唇边。
明月中天,那敞开的窗户之外,一道英伟影子,月辉下,如渊渟岳峙。
129兰花:莲华峰下采兰堂
可怜天权,素来毫无经验,哪里体会过如此暖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儿,纵然素来冷清,到底也是血肉之躯,且正年轻,目睹如此活色生香,一时之间不由地有些意乱情迷,眼神迷蒙,任凭季淑在脸颊边上蹭蹭亲亲,正在两处不好时候,天权耳边忽地听到一声极为轻微的响动。
天权模模糊糊之中反应过来,猛地一惊,吓出一头的汗,顿时回归清净。天权定睛看一眼季淑,浑身的汗涔涔而下,慌忙将她推开。
季淑蓦地被推开,很是难受,便嘤咛了声,皱起眉头。
天权后退一步,却退无可退,耳旁听到外头那声音越发近了,天权心弦绷得如满月弓,稍不慎便要绷断了去,他屏息静气,目光一转之间看见桌上的上官,危急时刻,脑中灵光闪烁,当下手上一动,一股空空真气袭向上官直,顿时之间解去他的穴道。
上官直身子一抖,醒了过来。
天权向旁边一闪,情急躲入旁侧床帐后,遮了身形。
此刻,季淑被推倒床上,原本靠在身边儿的热热身子失了着落,一时之间委屈之极,半伏着身子低低哭道:“混账……坏蛋……”
上官直正迷蒙中,闻声反应过来,急忙站起要看何事,不料头仍有些晕,腿又酸麻,走前几步,便身不由己扑在床上,一时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