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道:“你不用太得意!”清妃道:“……淑儿你说话之前,先看看你身边儿之人罢。”季淑一怔,这才转头一看,却见天权站在身侧,一张脸毫无血色,原本纤尘不染的白衣,竟破损不堪,且多处沾着血污。
季淑大惊,天权却低声道:“我无事!”
清妃笑道:“想必这就是你记挂的天权了?啧啧,真是可怜。”
季淑厉声道:“是你伤他?”拔腿就要冲往前,却被天权一把拉住。
清妃道:“他竟从暗狱里逃出来,的确是够能耐,也极忠心,一出来便四处找你,也不枉你先前惦记着他的生死了……只可惜,在本宫这里,却是自投罗网,插翅也难飞了。”清妃说罢,她身边儿的侍卫上前,便将季淑同天权团团围住。
天权握剑挡在季淑身前,季淑心乱如麻,握住他手腕,道:“别动手。”天权皱眉,季淑道:“你受伤太重,何况敌众我寡,讨不了好,别再动手了。”清妃笑道:“淑儿,还是你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天权沉声道:“叫我束手就擒么?妄想。”清妃道:“无妨,我要留的是淑儿的性命,至于你,无关紧要,你若要寻死,本宫便成全你。”
季淑牢牢地握着天权的手,道:“你不听我话了是不是?”天权一愣。季淑道:“你还得留命护着我,她的话你听到了,——如今我没有性命之忧,不用你搏命相救,因此你先给我老实些,等她真正要杀我时候,再跟她拼命,知道了么!”
天权目光闪动,最终说道:“知道。”
季淑一笑,转头看向清妃,道:“我们投降,只不过你得答应我,让我跟他在一块儿,更不许伤他分毫。”清妃道:“淑儿你是泥菩萨过江,还想他人?”季淑道:“我跟他要生同生,要死同死!”说着,便将天权的剑夺过来,横在颈间。
天权吓了一跳,道:“不可!”季淑便瞪他,又看清妃,道:“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娘娘,别逼我。”
清妃也有些意外,便温声道:“淑儿,你是聪明人,何必做傻事?把剑放下。”季淑道:“这颈间有大动脉,擦破了的话,鲜血狂喷,神仙难救,我手上的又是把利剑,我的手现在又很抖,一不小心割破了动脉,就算自己不想死,也要死了,娘娘,您还得留着我的命要挟我爹,是不是!”
清妃皱了皱眉,道:“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样护着?”季淑道:“他并非我什么人,只是他对我真心实意地好,我便也要加倍地对他好。”天权神色微变。清妃看看季淑,又看看天权,笑道:“淑儿,你可是个多情的人呢,别说我未曾同你说过,多情不似无情苦啊……”说着便又笑,不过这回的笑,却隐隐地有几分无奈意味,笑罢了便道:“我答应你便是了,把剑放下罢。”
季淑松了口气,天权抬手将剑夺过去,就瞪季淑,季淑只是笑,却听清妃道:“另外,还有个好消息要说给淑儿你听。”季淑道:“什么?”眼皮狠狠跳了两下,却听清妃说道:“对我来说是好消息,对淑儿你来说就未必了,嗯,襄城传来消息,花相爷他,——反了。”娇媚脸上,笑影如妖。
花醒言起兵谋反的消息传回京城,顿时之间引发朝野一片哗然。东明帝从病中醒来,一团的老臣顶着烈日跪在殿外请旨。
东明帝打起精神,宣召臣子进见,哗啦啦跪了一地的人,个个都在上书痛斥花醒言狼子野心,图谋不轨,大逆不道,十恶不赦,该当即刻派兵剿灭,且要抄家灭族……云云。
自始至终,不管是骂的疾言厉色,唾沫横飞的臣子也好,还是痛哭失声,捶胸顿足的臣子也好,东明帝坐在高高地龙位上,面色始终是淡淡地,似乎下面这群忧国忧民,群情激奋的,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对他来言,或许这更是一处虽则演员们竭心尽力演出,却始终是无趣的戏。
一直到所有人都闹得累了停了,殿内雅雀无声了,众人才默然发觉,原来自始至终,皇帝都未曾表态。
众大臣的冷汗顿时哗啦啦落了一地,莫测高深。
大臣们齐齐跪倒,听圣裁。却听东明帝道:“众爱卿都认为丞相要反么?可有人持异议?”当下有花醒言旧党众人,面面相觑,沉默片刻终于有一人上前,道:“陛下,相爷从来忠心耿耿,又怎会忽然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