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郑大勇的手脚用木枷和铁链锁起来。”吴枕云起身命令道。
“是!”杨武郎吩咐手下道:“双脚上铁链,双手上木枷!”
锁起郑大勇双手双脚之后,吴枕云又命令道:“你们押着郑大勇,跟本官来。”
杨诗和杨武郎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以为她想让郑大勇游街示众,忙道:“吴少卿,还没有定罪就游街示众,不符合《讼狱律》的。”
“我没让郑大勇游街,我只是要带他去一个地方。”吴枕云负手于后,大步走出正堂,说道:“押到大理寺门口之后,把他推上马车去,杨大哥在马车上看守,本官骑马在前。”
杨武郎道:“是,卑职领命!”
郑大勇手上带着木枷,脚上锁着铁链,脸上还挂着满满的得意,跟着杨武郎走到大理寺门口,在人来人往面前上了专门押送嫌犯的罩布马车。
他的得意很就戛然而止。
吴枕云将他带到了孙府孙德正的浴室里,让他亲眼看到出水竹管里的铁棍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被热水冲刷出来的画面。
她说:“其实在此之前,本官尝试了许多次都没有办法做到你所说的那样,所以亲自请你来看一看,本官哪一步做错了?或是忽略了什么细节?”
“不……不可能啊!我……我那时就是这样设置的,孙德正也确实死于铁棍穿身啊!”郑大勇原本的认知被颠覆了,那一股得意的劲头也瞬间被浇灭成冰。
重回作案现场的他看着面前熟悉的画面,觉得陌生又恐怖。
“怎么……怎么可能会是这样?肯定是哪里出错了!肯定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出水竹管里的铁棍刺死了孙德正,那……那……”郑大勇脚下连连往后退,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声音,他惊愕道:“那……那孙德正是怎么死的?”
吴枕云不答他的话,只是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个杀人的法子的?”
郑大勇疯狂地摇头道:“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想出来,没有谁告诉我!”
吴枕云说道:“或许是有人在一旁暗示过你,你自己未曾察觉。”
“暗示?”郑大勇又连连摇头,否认道:“没有!绝对没有人暗示过我!”
吴枕云略一抬手,厉声道:“将郑大勇收押候审!”
从孙府走出来的时候,吴枕云问杨诗道:“孙浩的房间你搜查出什么可疑的东西没有?”
“没有。”杨诗失望道:“烛台、茶盏这些我们都查看过,没有什么迷药迷烟之类的。”
“我怀疑孙浩撒了谎。”吴枕云微微偏过脸,捏了捏耳垂,淡淡道:“我得再去审问他几遍。”
杨诗道:“孙浩现在在国子监寮舍里住着,盛都府衙的人看守着,也只有少卿你可以进去审问了。”
吴枕云拍拍她的肩,道:“孙府这边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和我嘴上客气有什么用?”杨诗也拍拍她的肩,道:“这个案子完了,你得请客的。”
吴枕云道:“如果这个案子懂事的话呢,最好在我发月俸那天了结。”
杨诗道:“如果这个案子懂事的话呢,它就不该发生。”
话毕,两人相视一笑。
杨诗将吴枕云送到孙府门口后,转身便去安排衙差和捕了。
吴枕云不急着去国子监西院寮舍审问孙浩,而是先去找任逸,有些事她想弄清楚。
正是晡时,天昏暗下来,食店门外挂起了栀子灯,随风飘荡。
吴枕云路过一家食店,从食店大开的隔扇窗望进去,好巧不巧就看到任逸坐在里面吃打卤面。
当真是一件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