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难磨得很。
赵墨翻开手的一页书,被褥里的吴枕云扭了扭脖子,没起身。
他抬头望向窗外影影绰绰的粉白蔷薇,被褥里的吴枕云悄悄打开一个小口呼气,没起身。
他屈起左膝,屈肘抵着膝盖手支着额角,偏过脸盯着身侧的被褥,被褥里的吴枕云偷偷探出了半颗脑袋,往外望了望。
好巧不巧,与赵墨的视线对上了。
他深邃炽热的目光将吴枕云的杏眸望穿,这下吴枕云想装睡都不能了。
“哼!”
吴枕云半句话都不同他说,掀起被子就爬下了床,坐在床边穿鞋的时候还暗暗瞪了赵墨一眼。
“慢点儿。”赵墨一点也不介意她的轻哼和冷脸,温声道:“别像昨晚那样起身洗个手都能摔两回,夫君会心疼的。”
“赵遇白!!”
他不提起吴枕云都忘了昨晚起身洗手的事。
吴枕云嫌自己手脏,急急地爬起来到盥洗盆里搓洗小手,她在这边洗赵墨在床上说:“夫君知道小云儿嫌夫君脏,也知道小云儿刚才忍辱负重为的是那些车船钱,是夫君委屈小云儿了。”
吴枕云被他这话气得心里直冒火,甩掉手上的水渍就怒道:“为你大爷的车船钱!”
她不挣扎也不甩开赵墨的手不是因为忍辱负重,更不是因为什么狗屁车船钱,是怕伤到赵墨,赵墨明明知道的却故意曲解她的话,她能不着急上火吗?
一着急脚下就打滑,连摔了两次,直扑到赵墨身上去,差点就压到他伤口了。
现在他还敢提起!
吴枕云急火攻心,口不择言道:“你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我住到大理寺去再也不回来了,让你自己照顾自己!”
“吴枕云!”赵墨沉下脸色,咬着牙唤她的名字,拇指紧紧压在无名指那约指上,沉沉地望着她。
此前赵墨同她说过再怎么生气也不许走的,吴枕云也答应他了。吴枕云不是忘了,只是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来与他怄气,就直接将这些话脱口而出来气他。
“气话,都是气话。”吴枕云自知说错了话,忙伸过手抱住他,小手轻拍他后背,小声咕哝道:“谁让你故意气我的?”
赵墨侧过脸轻磨着她耳廓,似恳求似警告,低声道:“这种话,以后……”
她立马摇头,说道:“不说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又顿了顿,霎红了脸,咬着牙忍耻道:“你以后也不许强迫我做昨晚那种事了!”
赵墨的侧脸被她灼热炙红的耳廓耳根烫到了,暖暖的,热热的,忍不住轻笑出声,道:“不行。”
他说什么?不行?!!
吴枕云脸色大变,小手猛地放开他,怒道:“赵遇白,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答应了你,你也该答应我的。”
赵墨看着她,道:“夫君做不到,所以不能答应娘子。”
“我也做不……”吴枕云一对上赵墨那双沉着深邃的眼眸就瞬间消了气势,熄了剩下的余声。
两件事是不一样的,吴枕云很清楚。
可是……吴枕云低着头呜呜嗯嗯地闹别扭,小手纠缠在一起闷不做声。
“小云儿委屈,夫君知道。”赵墨长臂揽她入怀,大掌来回抚着她后脑勺,低声道:“夫君以后会有分寸的,小云儿别恼夫君了好不好?”
虽说当年是吴枕云逃婚把赵墨丢在盛都五年,可不管怎样,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本就不该责怪她,她当年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强求不得。
现如今她已嫁给了他,他却还不满足,非要这般日日夜夜欺负她来成全和弥补自己那五年的缺憾和绝望,对她来说并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