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儿睡了,也不知梦没梦到她小时候想要看到的元宵长街花灯。
没梦到也不必叹息,遇白哥哥会给你小云儿真的,碰得到摸得到看得到的,真正的花灯。
赵墨在吴枕云签押房的隔间里一直休息到散值,其间吴枕云好几次进屋,拉着他的手臂,软硬兼施,求他早些回府去,可赵墨偏不,一定要等她一起回府。
他待在这里其实没什么的,可他就是不肯好好地待着,总得时不时弄出些动静来才满意。
且他的这些动静来得很不是时候。
隔间外。
与吴枕云一起共事的韩书吏给她端来一盏热茶,还出言安慰她道:“吴少卿,天涯何处无芳草,千万别吊在一棵欲折的枯木上,来,吴少卿喝茶,这茶可是卑职精心煮的,正温着呢!”
隔间内。
哐当,一个茶盏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又滚了几圈。
隔间外。
韩书吏很怪:“里边是有猫还是老鼠啊?”
吴枕云说:“老鼠吧。”
韩书吏素来害怕老鼠,脚下呲溜一下跑走了,跑得比见了猫的老鼠还,背影都跟不上人影了。
吴枕云走进隔间内,只见赵墨正歪靠在竹榻上,屈起膝,慵懒地支着额角,眼眸随意地扫过地上那茶盏一眼,幽幽道:“你屋里风大,茶盏都吹落了。”
“怎么不把你给吹走?”
吴枕云上前捡起茶盏,刚要搁下,就听得竹榻上那人道:“别人给你端的热茶好喝吗?别处的芳草好看吗?我这棵欲折的枯木你什么时候扔啊?”
“你刚刚是给自己灌满了醋吗?”吴枕云用那一只掉落的茶盏给赵墨倒了一盏茶,递到他手边,道:“喝口茶压一压醋味。”
赵墨在她面前装柔弱,道:“夫君的手抬不起。”
吴枕云只好坐下来,一口一口喂他喝了半盏茶,伺候过这位醋意浓郁,柔弱不能自理的赵知府后,她才走出隔间。
隔间外。
杨武郎拉着几个弟兄们一起走进来,气势汹汹地说道:“吴少卿,我听妹妹说了,那个赵知府实在欺人太甚,你若想要捉奸在床,当场拿下,只管吩咐弟兄们,我们一定尽力!”
隔间内。
砰的一声,一扇窗户被关上了。
隔间外。
杨武郎警惕地看向隔间竹帘:“吴少卿,里头有人?”
吴枕云忙摇头:“没有没有,窗下的阻风木掉了,风一吹窗就关上了。”
杨武郎望了望外头的初夏煦日,道:“可今日没什么风啊!哦……”又若有所悟地长长“哦”了一声,道:“吴少卿隔间里有贵客,既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早日另觅良缘没有错,吴少卿不必顾虑太多。”
另觅个鬼的良缘!
杨武郎走到门口,突然又折回来多问了吴枕云一句:“是不是穆世子啊?”说着回想了一下,道:“那日看到吴少卿与穆世子两人说得绘声绘色,笑得捧腹弯腰,相谈甚欢,我就觉得你两人挺般配的!”
“般配你大爷!”吴枕云破口大骂,脚一抬一用力,直接将杨武郎给踹了出去,“你再多说一个字,小心我打你!”
吴枕云脚下一踢一踏地进到隔间内,直接走到竹榻边上,二话不说径直扎进赵墨的怀里,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是耍赖也是撒娇。
“另觅良缘,两人说得绘声绘色,笑得捧腹弯腰,相谈甚欢?”赵墨一字一句咬着牙道。
吴枕云的侧脸贴在他起起伏伏的胸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每说一个字就暗暗咬一次牙,恨不得将她掰碎揉融了放到嘴里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