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还没说完,她的骨头都被赵墨折腾得散架了,樱唇张开大口喘着气,眼里只有一片湿热薄雾。
“赵遇白,你再这样下去,我就不要你做我夫君了……疼!你别……赵遇白……疼死我了!”
回应她这句话的,是赵墨沉重的气息和他的炽热。
“赵遇白,如果知道有今日,我当初……我当初绝对不回盛都!我就是老死在西疆也不要回来……啊……呜呜呜……赵遇白,你……”
这句话之后,吴枕云便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喉咙颤抖着,整个床帐都充斥着赵墨覆压上来的盛大怒火。
原本赵墨没打算折腾她这么久,吴枕云偏偏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地拨弄他的逆鳞,他心里有多疼,吴枕云这身子就得有多疼。
次日下晌时,吴枕云幽幽转醒,虚软脱力的小手勾了勾,勾到了赵墨的小手指。
他居然还没起身。
吴枕云迷迷糊糊地记得赵墨今早醒过一次,抱着被折腾得惨兮兮的吴枕云去浴室沐浴擦洗,换上干净底衣,然后将她抱回来。
赵墨一手抱着她,一手收拾干净一片狼藉的床,再将她塞回绵软舒适的被褥里,待他自己简单清洗过后,又回到床上躺在吴枕云身边。
一直到现在都没醒。
被褥之下,浑身无力的吴枕云抓住他的手借力,稍稍转个身面向他,下巴靠在他肩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熟睡的面庞。
她有些纳闷,自己夜里说了那么多伤他心的话,惹得他那么生气,他醒来之后为什么不走呢?若放在以前他肯定甩手就离开了,独留吴枕云一个人在这里暗自神伤。
吴枕云还想着等醒来后见他走了,自己委委屈屈地埋在枕头里痛痛地大哭一场呢,可现在他没走,自己也顿时不觉得有多委屈了,想大哭一场都哭不出眼泪,只能在他耳边呜呜呜地哀怨抽噎着。
“醒了?”赵墨被她小声啜泣的声音闹醒了,淡淡地问她一句:“疼得起不来?”
他一开口就问了吴枕云一个尴尬又窘迫的问题。
吴枕云醒来却不起床不是因为想要赖在赵墨身边,而是她真的起不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能使力的。
“不是。”吴枕云扭过脸去,哑着声否认道。
“那你自己起来。”赵墨淡淡道。
他掀开被褥,拢了拢敞开的云纹雪色衣领口,利落起身下了床,走到盥洗盆边掬了一捧水洗脸。
清澈的水扑在冷峻的脸上,流水从紧蹙的眉间蜿蜒至高挺的鼻尖再滑落下来,与唇峰和下巴上的水珠汇聚在一起,留至颈下,划过微凸的喉结。
喉结上下吞咽,水流顺势滑至锁骨没入衣领之。
下过一夜的雨,窗外爬满的蔷薇花上挂满了一颗颗饱满晶莹的水珠,盛夏午后的微风拂过,将清润的蔷薇花香送入里间,一室甜凉。
赵墨听到身后床帐里的动静。
吴枕云艰难地撑起自己想要起身,哼哧哼哧过后又摔在了床上,来来回回好几次后,吴枕云累得躺在床上喘气,嘴里骂着赵墨“混蛋!”
骂完之后又试着爬起身来,双脚滑至床下,刚要触地就觉得腿软,缓缓收了回去,蜷缩在床边上一动不动。
吴枕云很是挫败,垂头丧气地捶打着床褥,小声咕哝着赵墨的坏话。
她说赵墨小心眼,还说赵墨不肯相信她,说赵墨脾气不好,又说赵墨此人不好相处,做他的娘子着实艰难。
“我不想做你的娘子了。”吴枕云说道。
她不想做他的娘子,不想要他这个夫君,不想回盛都,只想要离开这里……
赵墨扯过一块巾帕擦了擦手,再团成一团烦躁地丢到水,咕咚一声看着水花溅起。
他站在水盆边上低头沉思许久,然后径直走到衣桁前穿好衣裳,路过床帐时,连目光都不曾在吴枕云身上停留过。
系好深青外袍肩上系带后,赵墨抬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