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个人觉得这个笑话非常好笑,经常拿出来雷人,但是听过的人都说这是自己听过的最冷的笑话,纷纷嘲笑陈思。
然而陈思却痴心不改,遇上了新的朋友,仍旧极爱说。
唔,那个男人,说是她爸爸?
真的,假的?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男人,忽然就出现在跟前,说自己是她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陈思觉得这个世界非常之荒谬。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的话……
在经历了萧清旭那样的事情之后,她肯定会很是委屈的投入父亲的怀抱里哭吧,嘤嘤嘤,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陈思从小就羡慕那些弱不禁风的女孩……就像是何姿,水做的一样,娇娇弱弱,想叫人保护。
可是她不能。
她只能努力自我保护。
不然的话,初一失去了母亲无依无靠的时候,小小的陈思,怕早就被这个危险重重的斑斓世界一口吞噬。
然而就在她把自己弄得无坚不摧之后,习惯了这个世界的五颜六色令人作呕或者叫人愉悦之后,忽然有个男人出现,说他,是她爸。
有病。
绝对有病。
精神病院出来的。
陈思心想:“那个人病的不轻呢,居然挑了个最不合时宜的笑话,可惜了,看样子长的倒还可以,如果精神正常,备不住是个……”
陈思摇头,散乱的头发披在肩头,自我感觉如巫婆。
斗败了的巫婆。
陈思重重吐一口气。
午后的阳光非常好,是一种柔软的色调,暖暖地透过车窗照进来,极多情的趴在人的身上,猫一样贴身依赖。
陈思怔怔地盯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的过,花花绿绿的人群,朝气蓬勃或者死气沉沉,这个世界每天在变却又有些东西总是一成不变,陈思呆看着,心底就又想起那个笑话,她很想找个人来诉说,怎奈车上并无其他人,陈思眨了眨眼想:“多么悲惨的姑娘,像我这样的……现在应该仰头四十五度的流泪吧?啊,多纯洁,多悲情,多小资……”
陈思正在仰头酝酿情绪,好不容易觉得眼角湿润了,却听到自己的肚子非常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今天早饭中饭都没有吃过,一些惊吓啊刺激啊恶心之类的却吃了不少,肚子不允许主人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在不必要的奢侈行为上,及时发出抗议。
陈思摸了摸肚子,一笑,了之。
这个世界多繁忙,她只有跟着努力跑,因为她只是一个人,不跑,停下来就会被甩开,或者死。
生活何其艰难啊,而陈思的世界,容不下纯洁,悲情,小资,或者是四十五度的流泪。
她只是个知道要努力向前的姑娘。
如此简单,如此直接。
陈思从不着边际的幻象里醒来之后,发现公车已经到了终点站。
如果可以,陈思真想大喊一声“车厢是我家”,然而不能,在司机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下,陈思拖着两个箱子下车,发现周遭一片陌生。
宽阔干净的路,蜿蜒向前,不见止境,而她的终点站已经到了。
陈思伫立站口,环顾四周,这个城市太大,总有她转不到的地方,幸亏还有眼睛可看,有嘴巴可问,耳朵可听。
陈思拉着箱子向前,寻找站牌,要确认自己的坐标。
不远处一辆轿车靠路边停了,有人下车,交谈几句,轿车恋恋不舍离开。那男子向前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