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风寒来的措手不及,可昨夜之事,他记得清清楚楚,她近乎忙乱的跑了出去,请来了大夫。

而今,风寒已祛,腿伤渐好,除了这具仍是少年的身子,再无其他异样。

从未有人这般珍视过这条命,连他自己都没有。

可心底深处,却又浮现一股诡异的欢愉——他喜欢看她为他变得狼狈的模样,只是为他。

“怎么了?可还有哪里不适?”苏棠见他不语,触了触他的额角,还好已然退了热。

郁殊终于启唇,嗓音嘶哑:“你有何想得到的?”

“什么?”苏棠不解。

郁殊轻抿了下唇角:“家财万贯,还是人人歆羡的地位?”

苏棠终于清醒过来,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热了,怎的还说胡话?”

郁殊拧眉:“我要去查一些事,会离开一段时日。”

苏棠一愣,停顿片刻颔首道:“你伤好的差不多,该离去……”

郁殊打断了她,眉心蹙的更紧:“不问我查什么?”

苏棠不语。

“去查一个孩子,”郁殊却径自道了出来,唇角分明笑的温柔,眸却暗含着嗜血,“一个刚学会拿起屠刀的孩子。”

苏棠怔愣了下:“你的物件不多,我为你收拾……”

“下次吧,”郁殊再次打断了她,“下次,想好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等着我吧。”

……

阿郁真的离去了。

在他说完那番话的第三日。

并未同她道别。

苏棠一觉醒来,如以往一般送药时,发现里屋的床榻上已经空了。

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她想到的竟是,他的腿还未曾好利落。

苏棠将药倒了,一上午未曾去街口,只安静坐在屋。

她虽然习惯了孤身一人,可其实,她并不喜欢孤零零的。

以往在苏府时,每次出门身后总会乌泱泱跟着好些人。

她照顾阿郁,其实也是在为自己找了个安生过活的借口。

并未沉郁太久,苏棠当日午时便推着板车去了市集街口,如常卖着馄饨。

她的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的,就如爹所说,而今那个小院,便是她的家。

阿婆知道阿郁离开之事,又兴起了为她张罗相亲的事,均被她婉言回绝了。

李大哥自与她相亲后,便无形疏离了许多。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倒也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