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此处时,她发现这个小门当夜,曾被吓得夜不能寐。

若有盗贼来,院只有她和一个“活死人”,只有等死的份儿,所以第二日她便搬了些石头、和了些泥,将此处堵的七七八八。

而今,好些泥块已经脱落,将石头搬开便是。

从院出来时,夕阳尚还勉强在天边挂了条尾巴,行人行色匆匆而过。

苏棠安静走在市集,脚步缓慢,偶尔看见孩童拿着糖人飞跑过去,也会望过去笑一下。

她也不知自己该去何处,只是不想在那狭小的庭院待着。

可当看见对面酒肆时,她的脚步顿住,终于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

摸了摸身上,幸而带着几两银子。

苏棠抬脚便朝酒肆走去。

不远处却传来一阵马蹄疾驰之声。

“那姑娘,躲开。”道边有人高呼。

苏棠茫然循着声音望过去,只看见一匹红棕色高头大马带着辆黛色马车竟在市集上飞奔着,不过三两丈,已奔至近前。

她呼吸一紧,脚步却如死死钉在原处般,身子动弹不得。

马匹长嘶一声,便要朝她撞来,马夫抓着缰绳,形容惶恐。

苏棠只怔怔望着。

却在此刻,马车内钻出一人,抢过马夫手缰绳,死死勒紧,马鞭用力挥向马肚。

马前蹄高高扬起,一声嘶鸣过去,堪堪转向一旁,逐渐停了下来。

苏棠仍僵立于原处。

“哪家的姑娘,寻死竟寻到我跟前儿了?”马车内,一人扬声道。

苏棠抬眸,轿窗处,一人穿着湖蓝对襟袍服靠在那儿,高高竖起的长发,仅有两缕垂在额前,添了几分少年气。掀起轿帘的手心,因着方才勒紧缰绳的缘故,生了一层紫痕。

“世子,可吓死奴家了……”不过片刻,那人肩头伏靠过来一个貌美女子,姿容暧昧。

“抱歉。”苏棠低头道,便欲行至对面。

“只一句道歉便完了?”那人一挑眉,少年气越发张扬,“没瞧见美人儿被你吓得花容失色?”

苏棠怔愣,想说市集不可行马,却又顿住。

周围已有人朝这边望来。

突然想到什么,她伸手摸到发间,将头上那枚红玉琉璃却月钗摘了下来,递给马夫:“此物便当我赔礼道歉了。”

话落,再未停留,朝酒肆走去。

马夫看着手珠钗,打眼一瞧那红玉琉璃便价值不菲,恭恭敬敬将其递到马车内:“少爷。”

沈辞将珠钗接了过去,端详片刻一挑额前碎发:“倒是赚了。”

话落,落下轿帘便欲催促前行,却又想到什么,掀开轿帘朝酒肆望了眼。

“世子?”身侧美人儿声音娇软,尽是不解。

沈辞笑:“瞧着面善,大抵是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