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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摆摆手,说道:“那些俗套之类的,能免则免了,本宫另外有事,副都统你便捡那紧要的来说,本宫只先问你,这件事情是成了还是不成?”

善保这才慢慢抬起头来,一张脸仍旧沉静如水,沉沉稳稳说道:“回娘娘的话,成了。”

我一听这个,心也蓦地宽了宽,想到永璂的病症,又觉得苦痛,若然是寻常,必定开怀而乐,但是此刻,只能微微一叹而已。不过无论如何,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一件小小幸事,无愧我谋划那么久。

“怎么个成法?你且说来。”

“正如娘娘所料那般,新月格格性情倔强,一旦认定了绝不回头,但经过今日之事后,——奴才看,以她那种外柔内刚的个性,恐怕日后是绝对不会再见努达海将军了。”

我微微一笑:“你对新月,只不过见了两面而已,倒也认得透彻。”

善保回答:“奴才为娘娘办事,自要火眼金睛些。”

接着,善保便将事情的过程迅速的对我讲了一遍。

当初雁姬进宫来之时,我曾她说对一过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新月这件事情,要杀要剐,自然容易,但这无异于焚琴煮鹤,杀鸡取卵,却也坏了却皇家体面,正是下下之策,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她自己认得荒谬,回心转意。

然而这种狂热之中的少女,自然是誓死不会回头的她,自以为同努达海真爱如金,牢不可破,死都会自觉死得其所。所以,我当初定下了这“以毒攻毒”的计策。

选一个样貌,才情,甚至身世都跟新月差不多的女子,去接近努达海。一边在民间释放新月已经移情别恋,准备令定下婚约的谣言,假以时日,努达海必定会因此生疑,因此动心,继而“情不自禁”移情别恋。

然而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第一紧要的是这女子难求,幸而善保自动投诚,正是办这件事情的合适人选。我将此事交给善保之后,他便立刻出宫,马不停蹄的在京城之中寻觅合适的女子。

善保是个手腕玲珑之人,在京城中有各种各样龙蛇混杂的朋友,天罗地网撒下去,要找个绝色佳人,原是不难的,然而既要有才又要绝色,却有些难度,善保同一干人等疯找一日,才发现了一个合适的女子。

听善保所言,要调-教那女子,的确也花费了一些时间跟手腕,然而以善保的为人,我自信没有他驯不服的烈马,他用手段也好,答应对方条件也好,只要最终达成目的,便是一切。

果然那女子如他所愿,被努达海“所救”,方法跟当初努达海救新月是一模一样,那时候正遇上努达海听闻了谣言心神不稳的时候,一番早有预谋的“偶遇”,努达海的红颜知己便又多了一个。

那女子也的确是好手段,并未曾用些下三烂的招数,便很快令努达海神不守舍,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原本爱如拱璧的天上新月,早不知成了哪个角落里破破烂烂的一面旧铜镜。

我听到此,深深叹息:世人都说女子“水性杨花”,却不知男子更加喜新厌旧。而这名新“茂陵佳人”倒也颇有手段,不管她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这种若即若离的手段,让男人求之不得的心态,才更加显得刺激,继而让对方欲罢不能。

我忽然沉思:这样的引诱招数,究竟是那一个心想要进宫的女子天生就会,亦或者有高人从中点拨?

我看向善保。

善保仍旧不动声色,继续讲述。

今日他带新月跟克善出外,直接便去了那女子所住的“有情小居”,据说也是努达海给置下的宅子,连“有情小居”几个字,都是出自努达海的手笔。新月一见那四个字,当下便泪如雨下,不能自控。

善保跟新月刚一进门,便听得一阵悠扬琴声徐徐而来,伴随着爽朗而熟悉的笑声。

新月大受刺激,加快脚步,穿过月亮门,遥遥地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美貌清丽女子,正在抚琴,对面上面带笑容听琴听得如痴如醉的那个,不是努达海是谁?

新月又气又怒,含泪上前问其究竟,努达海见到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喜,而是大惊,继而大怒,居然闪身挡在了那名白衣女子的跟前,似乎生怕新月惊吓到她似的。

爱护之情,溢于言表。

新月哭着问努达海是不是不记得当初的誓言,为什么在此地同这名女子如此暧昧,努达海毫无愧色,反而质问新月已经有了婚约,凭什么这么问他。

他说完之后,便又看向那女子,含情脉脉,一如以前看着新月般,温柔款款说道:“我跟落花儿一见倾心,我已经答应她,此生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