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禄子亦温声不停地劝慰,我快走几步出了门槛,下了台阶向前疾走:“永璂怎么了?发生何事?”
小禄子慌忙将永璂放开,永璂转头看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忽然流出泪来:“皇额娘!永璂没事,是善保副都统,善保他受伤了,流了好多血!皇额娘你看!”
我一看,永璂的身上手上,都被染的shsh的,鲜红的血在他细嫩的小手上,格外触目惊心,我心底更是一颤,而善保在那边已经慢慢地跪在地上,我望着他强作镇定的样子,以及那被血sh透了的半边身子,恨不得过去给他几个巴掌。
容嬷嬷急得围着永璂团团转,又看善保,嘴里不停念叨:“这这……善保副都统你这是,唉,您这是何苦来呢……”
善保跪在地上,镇定说道:“奴才无事,请娘娘劝住十二阿哥,此事不宜张扬,请娘娘下令……”他低垂着头,此刻还想到要将真相隐瞒。
“混账!都给本宫住嘴!”我动了火气,一腔怒火无处隐藏,蓦地大声喝道。
这一番,不消说容嬷嬷小禄子,连永璂带同善保一刹那鸦雀无声,周围有闻声赶来的宫女太监,听我这么一喝,也都吓得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看过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暮色之中,善保头垂着,自是看不到脸色,我迅速镇定下来,说道:“容嬷嬷你带永璂先进内去,等一会儿安定下来再送他回阿哥所。”
永璂弱弱地叫一声:“皇额娘……”
“还不快去!”我厉声喝道,也顾不上是否会吓到永璂。永璂被我一喝,吓得身子抖了一下,到底不敢反驳,跟着容嬷嬷很快回了宫内。
我咽一口气,又说道:“小禄子,你亲自去走一趟,召个经验老到的太医过来。”
小禄子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我望着地上的人,他仍旧跪在那里,一刻不动,手臂那里已经是暗深色一片,我咬了咬牙,冷冷说道:“副都统还能动吗?”
善保说道:“回娘娘,奴才并无大碍。”
很好!
“好,”我说道,“那么你就随本宫进来,本宫且有事问你!”
进了坤宁宫,我将宫女太监都挥退了下去,善保挨进门来,步履已经有些不稳,去硬撑着,我向前走了两步又站住,回头冷冷地看他。
善保迈进门来,两道眉毛几乎蹙在了一起,过分泛白的脸上渗出透明的汗滴来,自额头滑向脸颊,再跌落地上,碎落无声。而这人竟十分的要强,自始至终一声都没吭过,只是嘴唇那边已经被咬的失色,又几乎渗出血来。
他进了门,向前走了两步,我不再动,只站在那里,善保停了脚步,还试图行礼,身子一歪,几乎跌在地上。
我心头重重一叹,到底伸出手去,想要将他扶住。
似是本能,善保的手牢牢地抓在我的手臂上,他这一跌极重,带的我的身子也是一晃,差点跟他一起摔在地上,然而他反应很快,只是手抓着我的手臂略微借力,便又松开,这功夫,一条腿略屈下去,顺势已经跪在了地上,撑住了身子没有倒下。
我低头,望着自己左臂的衣上已经多了一个明显的血色手印,血迹未干,一刹那不禁胆寒。
善保重重跪在地上,说道:“奴才……向娘娘告罪。”
我本来想大大的训斥他一番,然而从外面到里头,他这么一路走来,再加上方才……那股子火气不知不觉地竟熄了下去,一张口,却说不出什么疾言厉色的话来了。
“你……告什么罪?”略微冷冷一笑,“罢了,你要说的,本宫都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