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紫薇微微地叹了一声,而后又轻声说道:“既然大人不愿意再提,紫薇自也会绝口不提的,只不过请大人放心,紫薇前来找寻大人,并不是心底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紫薇只是想见大人一面,一来感谢大人昔日的照顾,二来……能够再在宫内遇到大人,也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分。”
“我不这么以为,”善保冷冷然地说道,“昔日一别,已经当是永别,有时候终生不见反而更为好些。我曾经答应过事成后保你入宫,却不曾实现诺言,你自己有能耐,才会来到这宫中,所以更不是什么冥冥中的一种缘分,另外……我也并不需要你的感谢,——自此同你说清楚也是好的,大家一刀两断,你日后自当我这个人是不存在的便是了,就算是在宫内彼此见到,也做不相识,对你对我,都是好事——你心中应该也明白吧?”
他倒的确是铁石心肠,冷静沉着的令人可敬可怕。
紫薇好似也很是伤心,声音里带着隐忍的凄楚,说道:“大人既然这么说,紫薇也不会强求……紫薇心底自然知道。既然如此,日后大家便……”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未免觉得身子僵硬,此刻便动了一动,才觉得双腿已经站的酸软了,何况在这风头里吹了这么久,一动之下,脚下有些站不住,竟然一歪。
身子撞在假山石头上,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撑住,不由地碰疼了手,也不知道伤着了没有,嘴里一时没防备,低低发出了一声痛呼。
便是这么小声的一声叫,便引起了那边的注意,耳边只听到善保叫道:“是谁在哪里?”刹那之间,脚步声响起来,竟是他向着我这边而来了!
他向来是敏捷果然的,既然知道不妥,立刻就会过来查探究竟。
我刚刚站定了身子,听到那一声喝问跟脚步声,心头略微慌乱:此刻跟他相见可好?要用何种态度面对?是否要表明我已经听到了他跟紫薇的对话,还是说要装作不知?
一瞬间有些儿慌乱,忽然觉得手上微微一疼,低头看的时候,才发现手指头被划破了,雪白的指头上,渗出了一丝血痕,血珠子凝结起来,滴溜溜的十分醒目,伤口阵阵的刺痛传来。
这一痛,倒是提醒了我:我何必慌乱?又何必苦苦思索要如何面对他要如何交代?就算被他发现我有在听,那又如何?该慌乱的自始至终也只有他才是!
可笑,我竟然在这个小毛孩子面前差点失态。
心底骂了自己一顿,而那边善保越来越靠近了,我站定了身子,肃然表情,准备应对,冷静下来之间,却又发觉有什么不妥,头微微一转,目光所到之处,竟然看到旁边假山洞口处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我一惊之下,正要出声,那边善报的身影也已经隐隐出现,那个身影却无比敏捷地自旁边纵身而出,电光火石之间将我拦腰一抱,纵身一跃,钻入了旁边假山的洞内。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唤善保,只觉得眼前一黑,才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掳了,一惊之下,立刻就要出声呼叫,不妨那人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皇后娘娘,请稍安勿躁。”
我心头一震:这人什么来头,居然知道我是谁?但既然知道我是谁,又怎会如此无礼?除非他是故意的有备而来!如此想来,难道此人竟是针对我的?一瞬间,浑身上下一阵寒意流窜而过,忍不住拼命挣扎起来,那人手劲极大,一手抱着我腰间,硬将我抱起。我的双腿顿时腾空,而他一手捂着我的嘴,向后急急退去,一直退到了一块突起石头的后面,才停下来,将我放下地,自己的身子贴上来,顿时便将我压在了石头之上。
我吓得魂飞魄散,想要大声呼叫,此人却在我耳边说道:“嘘!皇后娘娘,你也该不想被副都统看到你此刻的狼狈样子吧?”
我身子一抖:他竟然连善保都认得!而且竟似明白我的心理,那这人究竟是谁,又想要做什么?
此人似乎很高,身子压下来,一手仍旧不忘捂住我的嘴,将我整个人紧紧地压在石头上,我毕生以来除了皇帝,从没有跟别的什么男人如此亲近接触,一瞬间我又惊又恼,微微抬头,黑乎乎的山洞内,却仍旧看不清此人是什么模样,唯独见此人做侧耳倾听之状,显然是在听外面善保的动静。
蓦地,只听得“嗒嗒”的轻微声响,在空间里面回响,我起初不明白是什么,而后却反应过来,应该是善保察觉这假山之内有异,进来查探,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的回响。
我身子一挣,压着我的这人察觉,便再用力将我压住,他似乎也很是紧张,身子慢慢地绷紧起来,然而仍旧一手牢牢抱我腰间一手捂住我嘴,低低细微的喘息之声,仿佛就在耳边,陌生男子的气息,令我又羞又恼。
瞬间我的心头非常矛盾,一来希望善保赶紧发现此地情形,将这人擒下最好乱刀杀死!另一方面,却又隐隐的不希望善保能够看到这里的情形,就如同这人所说,实在狼狈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