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既明的样子,魏希安慰道:“如果奶奶在天有灵,她也一定不想看到您这样。”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赵柱国的声音,他先是敲了敲门,又推门进来,声音洪亮,“希丫头,你好了吗?”
刚进门,就看到坐在桌边的郑既明,赵柱国停住脚,向魏希询问道:“希丫头,这位是?”
还不等魏希介绍,郑既明先站起来,他有些激动,“赵队长,我是既明啊!”
赵柱国先是愣了愣,过了半响才像反应过来,“你是……既明?”赵柱国原先还有些迟疑,他印象里的郑既明分明是一个年华大好的青年才俊,可对方虽然样貌疲老,但是眉眼却是自己熟悉的样子。
赵柱国不再迟疑,大步迎上去,“真的是你,既明,自从九年前我们分别之后,就没再见过,我还打听过你的消息,他们说你被下放了。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其他人呢?动荡过去了,也都该回来了。”
听到赵柱国问其他人,原本见到故人,显得很激动的郑既明,一下就哽咽了,“哪还有其他人,博承和子松受不住羞辱,没撑住,一个投了湖,一个关紧门窗烧炭,都没了。
怀明下放的时候,积劳成疾,医疗条件也不好,没能等到动荡结束,就离世了。只剩下我和斯仁,斯仁因为下放的环境问题,得了矽肺,现在在医院休养,受不了长途跋涉。”
一想到原来意气风发的青年们,最后成了现在的样子,赵柱国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叹了口气,拍了拍郑既明的肩膀。
“那你现在怎么样了?”赵柱国问道。
提起这个,郑既明倒是精神了些,“我原本是学建筑的,动荡结束后被调到首都,担任研究院院士,首都大学建筑系主任。”其实还有一堆职位和名头,但郑既明只轻描淡写的提了两个。
赵柱国点点头,宽慰道:“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故人相见,总归是高兴的,魏希也因此等到下午才回的县城,坐的是小汽车,是县政府派来接送郑既明用的。其他人虽然不在了,但也有家人在世,书房里的书最后还是分作几份,送归原主。
魏希和郑既明坐在小汽车里,刚刚听到郑既明提起故人,又提到书,魏希莫名想起被魏奶奶藏在床头的日记本。魏希试探的问了句,“郑伯伯,您听过顾得深这个名字吗?”
郑既明微愣,良久,他才道:“幼时好像听我母亲提起过,似乎是魏奶奶的丈夫,是一名军人,在抗日战争中失去了消息,生死未卜。”
魏希点点头,郑伯伯的话和魏希在日记本中看到的相差不离。
郑既明有些好奇,“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魏希眉头微蹙,摇了摇头,她解释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就想问问您。”
郑既明感慨道:“魏姨为此等了一辈子,如果有机会,至少也要找到对方的消息。”
魏希点头,“您说的对。”
魏希想起魏奶奶留下的日记本,还有她珍藏的那枚戒指,心下微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