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不是下雨了么,我们今天上山去摘点野菇子,去晚了,没摘到多少。”妇人向何晓芸示意身上的背篓。
何晓芸看了一眼,说:“不少了,我这几天都没上山,改天跟你们一起去。”
“行啊,改天叫你。”
又说了几句,四人各自分开。等走远了,一个妇人压低声音对另一个道:“这次回来,没见吵架了?”
回头看了并行的两人一眼,另一人才说:“没有,前一阵插秧,还天天给送饭呢,你说稀奇不稀奇?”
“这才叫夫妻么,床头吵,床尾和。”两人低声不知说了什么,咯咯笑起来。
另一头,何晓芸跟魏建伟走到河边,眼看再走几步就到家了,他却把背篓放下,跨过河堤下到岸边去。
“怎么了?”何晓芸不明所以,跟了上去。
却见魏建伟在河边蹲下,撩起水往脸上泼,想是留了一天汗,黏腻腻地不舒服。
何晓芸也着洗了手,蹲在旁边看他。
魏建伟捧着水,把自己头脸脖子都洗了一遍,短短的头发上挂满水珠,何晓芸看着他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戏水的鸭子,一遍遍把头扎进水里,不停清洗身上的羽毛。
这个想法一出现,越看他就越觉得像,想象着一只长着魏建伟脸的鸭子,迈着四方步,神气活现的架势,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声音,魏建伟转头看她。
水珠从他额头上,顺着鼻梁,顺着脸颊,顺着脖子往下滚落,一大半落在衣襟上,胸口的衣服早就湿透了,紧紧贴着。
上一回见到相似的画面,何晓芸气势落了人家一大截,最后惨败,这回她吸取教训,将腰杆挺得直直的。
反正被看的又不是她,她心虚什么呀?
这局不能输,必须挺住。
能不能找回场子就看这次了。
如此一再给自己打气,她梗着脖子,不但不移开视线,还上下看了个遍,使劲抑制住脸红的冲动,问他:“干嘛?”
别以为相同的招数用两遍还能有用,她不会再虚了!
最终是魏建伟先移开眼。
何晓芸松了一大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气,心口因为呼吸不畅砰砰直跳。
还没等她把气喘匀,魏建伟忽然拉着衣服领口往上一拽,麻利地将上衣脱了,光着健壮的膀子,一头扎进水里。
何晓芸惊呼一声,忙不迭捂着眼睛跑开。
这个臭流氓!肯定故意的,她看见他入水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