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前,有一头叫年的怪兽,每到年末的时候,就会到村子里捣乱……噼里啪啦的声音,把年吓跑了,所以后来,大家就会在那天放鞭炮,把这个叫过年。”

魏远航听完,捏着小拳头道:“年是个大坏蛋!”

何晓芸笑着说:“对啊,不过它已经被人们赶走了,再也不敢来了。”

又念了两个故事,小孩开始犯困,何晓芸便把他安置到床上,然后返回炉子边,准备继续守岁。

还没坐下来,忽然被魏建伟拦腰搂了一把,整个人跌坐在他腿上。

她吓一跳,下意识抓紧他的手臂,缓过来后,打了他一下,“就不能事先说一下吗?”

魏建伟把脸埋在她颈边,嗯了一声,先前吃饭的时候喝了杯白酒,此时呼出的鼻息里,尚有几分酒气。

屋子里就他们俩人醒着,他要抱,何晓芸随他去,反正已经习惯了,她还往后靠了靠,倚在宽厚的胸膛上。

炉子里火光微红,窗外鞭炮声不知从哪传来,何晓芸微微出神。

小时候总是盼着过年,长大了,才觉得一年又一年,时间飞逝,不等你抓住什么,岁月匆匆就溜走了。

但这个年,是她有史以来最特别的一个。

一年前,她独自在医院里,掰着指头数自己还有多久会死,一年后的今天,她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有一个家,有伴侣,有孩子,而且往后许多个年,他们都会一起度过。

“在想什么?”魏建伟出声。

何晓芸捏捏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说:“我在想,现在这样真好。”

魏建伟亲了亲她的脸颊,没说话。

何晓芸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冲动,想问他知不知道她是谁?有没有发现她和原来那个她不同?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对此又是什么想法?

甚至想告诉他自己从哪来,想跟他说一说,她孤独等死时的绝望,以及新生后的喜悦、烦恼,对未来的憧憬……她有许多许多话,不能跟任何人提起的话,不知道是否可以说给他听。

但是最终,这股冲动又被按捺下去。

或许将来某一天,她会坦白,但不是现在。

魏远航在床上发出一声呓语,何晓芸转头看了看,见他继续睡着,才又转回来。

夜更深了,她道:“要不我们也睡吧?”

一直早睡习惯了,想守到夜里十二点可不容易。

魏建伟嘴里应了一声,却没有放她起来,刚才他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嘴唇就不曾离开,细碎的吻一会儿落在她嘴角,一会儿落在她唇上。

何晓芸给他磨蹭得有点痒,伸手拍在他脸上,想把人推开,“你怎么跟条小狗一样。”

刚说完,就感觉自己手心被舔了一下,她立刻把手缩回来,没好气道:“你喝醉了?”

她是在讽刺他,哪想魏建伟却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说:“对,喝醉了。”

何晓芸瞪着这厚脸皮的人说不出话,总共只喝了一杯酒,而且喝完都两三个小时了,刚才没醉,现在才来醉,还借醉耍流氓,要不要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魏建伟:脸皮一斤三毛,便宜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