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气道:“这般说话,侯爷生死仍旧难定?”苏青说道:“我们不过实话实说。”
倘若是他一个人在,周大必定会以为他是故意从中弄手段……但是那大夫却是他们京里来名医,周大忍了气,不跟苏青言语,转头只冲着月娥说道:“姚娘子听到了么?倘若我们侯爷有个万一,就怪不得我周大动粗了。”
姚良不晓得其中事体,茫然说道:“周大爷,说什么?”
周大说道:“侯爷是为了相救你们姐弟才如此,当初侯爷一意孤行要去救你之时,我已经丑话说在前,倘若侯爷有个万一,便杀了姚娘子!”
姚良色变,苏青也变了脸色,说道:“你怎可如此!”周大看了苏青一眼,说道:“我是粗人一个,不懂怜香惜玉,倘若侯爷不好,那别怪我不客气!”
周大说了那一番话后,当天,苏青,月娥,姚良三个,便皆都留在侯府之内。苏青同那宋大夫便时常来观察敬安情形,又去商量熬药,研制外用药物,着实尽心。
月娥怕姚良担忧,好说歹说,叫他回家去了,自己却留下来照看敬安,周大同一干敬安近身,都围在门口,时不时进来看看,虎视眈眈。只因周大心底恨月娥,且他又懂得敬安心,所以纵然有多少伶俐丫鬟都好,尽数不用,只叫月娥看着,一来是为了难为她,二来却是给敬安一个慰藉。
下午时候,敬安醒来一次,见月娥在侧,便伸手握了她手,很见清醒。不料笑了片刻,糊涂说了两句话,又昏了过去。
如此昏昏醒醒,一直到夜间。期间苏青同宋大夫来看了几次,敬安虽则昏迷,手上始终握着月娥手,苏青曾进来过几次,看一清二楚,却也不说。
月娥自前日同苏青成亲,到现在,一直未曾好好歇息过,本是疲劳之极,如此守着敬安,担惊受怕,又时刻留心他伤口变化,有无发热,一直到了夜间,困倦不已,却担忧敬安情形,只尽力撑着,又加上不时伤怀流泪,只熬得两眼通红,形容憔悴。
月娥看护了敬安半夜,正在精神恍惚之时,床上人忽地动了动,却是敬安缓缓醒了过来。
见姬人月娥薄红颜
且说敬安垂危,生死关头昏昏睡睡,至夜间方清醒,睁眼之时,只觉得喉中甚是干渴,隐约见有人在床边,模模糊糊中还以为是丫鬟,便说道:“渴了。”
月娥正也在恍惚,听了这声,急忙低头去看敬安,敬安这才看清是她,不由一笑,说道:“怎地你还在此?”
月娥说道:“渴了么?我取水给你喝。”敬安说道:“别动,叫丫鬟来就是了。”月娥说道:“此间没有别人。”敬安嘴角一挑,说道:“这样……回来后你便一直在此?”
月娥见他将前事似都忘了,便说道:“侯爷好些了么?我去叫大夫来看。”敬安说道:“不用叫人。只是身上仍有些疼。”
月娥见他嘴唇果然有些泛白,额头也有些汗,便抬手去试了一下他额上温度,幸亏不很热,才松口气,说道:“侯爷躺着,我去倒水。”
敬安这才松手,却转头,仍目不转睛望着,月娥转身,到桌边上倒了杯水,转了回来,敬安身子动了下,月娥说道:“侯爷勿动。”便伸出手去,轻轻垫到他脑后,微微地只扶着他头,将杯子蹭在敬安嘴边上,说道:“慢慢来。”
敬安看她一眼,慢慢吃了起来。
月娥喂了一会,敬安才停了,说道:“够了。”月娥便想将他放下,把杯子放回去。
敬安说道:“你扶我起身。”月娥怔了怔,说道:“使不得,大夫说不能随意移动。”敬安说道:“我从来没躺过这样久,骨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