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一会儿,身躯相贴,不堪入目,月娥听他们说起自己,如说一只待宰羔羊一般,暗自惊心,却偏不能逃。
不一刻,谢夫人望着那晦善,忽地腻声说道:“咦,你这颈子上怎地带血?”晦善听她提到这个,便恼道:“原是在外头时候,我一时不防,吃了她的亏。”
谢夫人掩口而笑,说道:“幸亏你平日练气,弄得刀枪不入,不然的话,此刻在我面前岂非是一个死人了?见了美人儿,就丢了魂儿了?”晦善说道:“她再美,也不过是个木头美人,哪里及得上你半根儿毫毛,何况……要杀佛爷哪得那么容易,除非是在……”便不说下去,只淫-笑两声。
谢夫人自知意思,便说道:“罢了,休要说嘴,你先去沐浴则个,我同她单独相处片刻。”晦善说道:“莫非要教导教导这小娘子?”谢夫人笑道:“哈……倘不如此,她的性儿不好,你的性子也不佳,三两次,你便恼了,就将人弄死了,却不妙。”晦善便鬼头鬼脑,说道:“如此也好,这样绝色的小娘子,却要长久受用才妙,只不过,别教的全像是你一般厉害,我可吃不消。”谢夫人说道:“我自明白。”
那晦善自去了。临去之前,便叫了两个人守在门口。
谢夫人见晦善走了,才又徐徐回了床边坐定。此刻,脸上妖媚之色才缓缓退了,双眼定定地,望着月娥,出了一会儿神。
月娥也不知要怎生是好,她先前指使那丫鬟打水,出来之时听到声响,后来便在窗口惊鸿一瞥见了的那个人,却正是谢夫人,如此看来,当时却是谢夫人跟那晦善的徒弟释念在做那等事情……然而……
这变化来的实在太快,叫人瞠目结舌。
谢夫人出了会儿神,看月娥也怔怔地,便一笑,就说道:“月儿,只顾呆呆站着做什么,坐一会儿。”
月娥手扶着椅背,看着谢夫人,想想,便说道:“夫人,……我不懂,你这是为何?”
谢夫人见她面色镇定,并不惊慌,便略觉惊奇,说道:“不懂,哪里不懂呢?”月娥说道:“你为何……跟那僧人……”
谢夫人哈哈一笑,说道:“是说这个么?也没什么……当初,我去香叶寺拜佛,是他勾我上手,起初我也颇为难受,寻死觅活的……后来渐渐地得了趣儿,便想开了,反而那才是真乐趣。”
月娥咬了咬唇,问道:“夫人这话……是在老侯爷活着还是……”
谢夫人目光一动,略见犀利之色,说道:“你这么问,是何意思?”
月娥轻轻说道:“我也只是好奇。”
谢夫人望着她,两人目光相对,谢夫人一笑,身子微微歪了,靠在床边,说道:“这话问的有趣,……若我说,是在老侯爷活着之时,如何?”月娥说道:“老侯爷一无所知?”谢夫人说道:“他尚有那么多姬妾环绕,哪里记得我?”
月娥怔住,说道:“然而……我却没见到有什么姬妾在谢府。”
谢夫人淡淡一笑,却一字一顿,说道:“那是因为,她们此刻,全都死了!”
美艳的脸上,杀气陡生,月娥看的心惊,问道:“夫人这话……她们为何都死了?”谢夫人说道:“你说呢?”眉眼轻飘,看向月娥,邪气横生。
月娥心头一凉,说道:“难道,她们都被……”谢夫人说道:“哈哈哈,这有何难启齿的?那些贱人也受用的够了……老东西死了后,我便将她们一一带来此处,给那淫僧修习采阴补阳之术,没一个能熬过十日的……哈哈哈,想想便觉有趣,当时……她们在谢府之时,一个个争奇斗妍的,拼命地用手段要讨好老东西,你想不到,她们死时是怎样哀求我放了她们的……那种丑态毕现,又求什么?这就叫做善泳者溺于水……哈……哈哈,真是好笑。”
她伸手遮住眼睛,仰头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