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的大人升堂,重审讯此案,连那前日内宫的黄门也到了。敬安上堂,此刻药性减退,整个人才恢复如常,然而到底闹了一夜,并非等闲。
刑部尚书见敬安容色憔悴大不如常,便问起来,大理寺卿早将事情说了一遍,互通了鼻息。因此三司的大人也知此事必定有人暗中操纵,如今只是做戏给那黄门看。
敬安将事情说了一遍,才恳切说道:“此事分明是有人栽赃嫁祸,且又趁着我被囚之际大下杀手,倘若不是被救援及时,恐怕此刻三位大人所见,只剩我之尸身了,请三位大人明察。”
正纠缠之时,外面有人慌慌张张而来,却是大理寺一员差役,却不上堂,只绕到后面,在东炎耳畔低低说了句话,东炎当下也面色大变,顾不上什么,甩袖子便向外就走,敬安一眼看到,心头诧异,原来东炎向来就是个沉稳的性子,在外头是再可靠不过,不肯张皇的,这却罕见。
敬安急忙使了个眼色,旁观的周大见状便立刻跟了上去,那差人同东炎说完了,便要出去,却不防被周大一把拉回去,问了一通,才将人放走。
当下周大回来,也是面色很不好,敬安说完之后,堂上三司就在交头接耳说话,敬安便拿眼睛看周大,周大嘴唇动了几动,敬安一呆,以为自己看差了,周大皱着双眉,又说了一遍,敬安眼睛一瞪,袖子一甩,猛地转身,向外就走。
堂上几位大人此刻,颇向着敬安,刑部尚书跟大理寺正卿都主张放人,只有都察院司尚且有些疑虑,正在商议之际,忽然见敬安朝外就走,一时皆怔住了。
那黄门正端然坐着,见敬安如此,他立刻就跳了起来,将身挡在敬安前面,说道:“案子还没审完呢,侯爷去哪?”
敬安眼睛竖起,喝道:“滚!”直直地向前就走,浑然似没见到那黄门一般,那黄门吓了一跳,瞧着他面色很不好,如狮虎扑面而来一般,煞气逼人,黄门就身不由己急忙退后几步,又哆嗦着闪身让开,兀自惊魂不定。
此刻,敬安飞步出了大理寺,将个刑部尚书跟大理寺卿看的目瞪口呆,里面都察院司起身,喝道:“谢小侯!你去何处!休要目无法纪!”敬安置若罔闻,三两步已经去的远了。
敬安出到外面,正见东炎跟一人在说话,敬安一看,却正是自己府上之人,急忙便过去,问道:“大哥,出了何事?”倘若是平时,东炎自会反应过来,必定痛斥敬安无法无天,然而此刻,东炎面色惨然,听敬安问,却只说道:“母亲……母亲跟月娘去香叶寺途中,被贼人劫了。”
敬安早听周大说过,听东炎一说,脑中一昏之下清醒过来,将东炎扶了,说道:“哥哥,你别急,有我在。”
东炎怔怔看向敬安,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香叶寺那条路,母亲向来走惯了的,丝毫无事,且从不曾听闻香叶寺外有什么贼人出没,敬安……”
敬安想来想去,心头发冷,静静说道:“此事怕不是偶然,恐怕多半是冲我而来的,大哥,你别急,我自有主张。”
此刻,周大等备好了马,敬安翻身上马,说道:“大哥,你放心,她们两个不会有事。”带着人,浩浩荡荡扬长而去。
东炎留在原地,片刻,里面黄门才气冲冲骂骂咧咧地出来,望见东炎,却停了声,不敢多话,低眉顺眼地走了。
东炎正呆着,里头大理寺卿一溜小跑出来,便问端详,东炎急急收敛心神,将事情说了,大理寺卿也呆了,叹道:“原来竟发生此事,怪道谢小侯不发一语转身就走……如今刑部尚书跟都察院司正也恼着呢,那阉人又闹了一场,……如此我便即刻回去跟他们说明白就是了。”
寺卿又赶紧安抚东炎,说道:“谢小侯统领九城,他这一去,就算是翻遍了城内城外,势必也要将人找出的,你且放心。”
东炎哪里能放心,只得谢过了大理寺卿。寺卿便自进去同刑部尚书跟都察院司解释不提。
且说敬安飞马回到了九城衙门,此刻衙门里只一个副指挥行事,众人见敬安回来,都十分欢喜,敬安入内,传令九城的将官都来厅内议事。不多时,几十员将官皆到了,敬安发兵点将,派一路人出去城外搜寻,另一队人却在城内戒备,盘查。
将领们得令而去,敬安亲骑马也出城,到了事发之地,却见雪地上横七竖八的十几具尸体,多半是负责护送谢夫人的……敬安看的心悸,心头暗暗后悔……只因他知道那暗中之人目标在他,因此他入了狱后,便将在家中负责看护月娥的人给撤了,却未曾想到,敌人竟是如此的用心险恶。敬安转头去看,却见周围荒山野岭,前方不远却正是香叶寺,因下了雪,地上脚印清晰,敬安叫人循着脚印去找,然而士兵们在山岭上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