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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手中提着木桶木盆等物,正张罗着,纷纷地沿路前往白衣庵处救火。敬安心头慌张,快马加鞭向白衣庵处而去,到了庵前,却见前面好好地,那火却是在后面处烧起来,几个尼僧正挤在庵门处瑟瑟发抖,不知何事。

敬安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衣庵的主持便说道:“回大人,好似是后面悬崖处的旧庵址不知为何失了火……如今那火势蔓延过来,已经烧到后院了,阿弥陀佛,幸亏救护的急,不然连这里也是要遭殃的。”

敬安一听,便打马顺着白衣庵继续向前,走了半刻钟,果然见前方一座旧寺院,如今竟一团儿地浸在火光里,熊熊烧着,发出劈里啪啦,爆裂之声。

敬安不晓得究竟为何,急忙翻身下马,望着那熊熊燃烧的寺院,心头突突乱跳,只不知为何而慌张无比。

站了片刻,香叶寺的僧人纷纷前来救火,只可惜今夜风大,这火势又极凶猛,一时半会哪里能熄灭得了?再多的水桶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因此香叶寺的僧人便只好不顾这边,只去护佑白衣庵的后院墙处,只望大火别烧了白衣庵就可。

敬安站在门口呆看,白衣庵的主持便说道:“这旧院向来无人住的,怎会无端端失火,倒是古怪。”敬安木然听着。

那来来往往人群,纷嚷嘈杂,敬安漫无意识看着,忽地却望见一抹熟悉身影,敬安一怔,向前一步,却见那人分开人群出来,冲他一笑,说道:“谢侯,许久不见。”

敬安皱眉,心突地一跳,说道:“你怎在此?”那人一笑,于背后火光映衬之中,笑面浅淡如画,纵然人在嘈杂之中,却仍有月白风清之色。便说道:“听闻此地有些热闹,故而前来一看。”敬安说道:“有什么热闹?”那人说道:“如今热闹已过了,这一场大火烧得甚好,正可做结尾呢。”

敬安闻言,怒火上升,便说道:“唐锦似,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少故弄玄虚,倘若给我查出此事跟你有关,我绕不得你。”那人不惊,反挑了挑眉,笑意微冷,说道:“哦?那我就恭候谢侯大驾了。哈……”

唐锦似说罢,便转身欲走,敬安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皱眉说道:“且住,今日说清楚,此事到底跟你有无关联?”唐锦似不动,只冷笑说道:“如此一而再再而三都害不死人的招数,若是出自我的手笔,我也早羞死了。你也未免太小看了我……”说罢,将手臂微微一甩,敬安只觉手心巨震,不由皱眉松手。

唐锦似瞥敬安一眼,望望远处,自顾自淡淡说道:“唉,看看到天明尚有一段时间,正可回去休息片刻。”伸手拍了拍袖子,转身自去了。

敬安转头,望着那人云淡风轻地一路向前,跟香叶寺的主持僧人碰在一起,两人低低说了几句话,那人就点头去了。

敬安百思不得其解,回头,却见那大火烧得极旺,整个旧院都浸在火光之中,敬安正呆看大火,忽地觉得火光之下,前方路边有什么晶莹发光,敬安扫了一眼,没留心,过了片刻,却又不由自主向那边看,最终慢慢走过去,弯腰伸手,自地上摸了摸,便从雪中摸出一物来。

敬安自雪下摸出那物,便握在手中,接着火光怔怔地看,却见是一支珍珠钗子,钗子头儿上镶嵌着数颗圆润珍珠,在雪中冻的冰凉。

敬安身子轻微发抖,将钗子握在手心,细细怔怔地看,却又见钗子的尖端上,似乎颜色不同,他向前走了两步,风卷着火,烤的人浑身发热,敬安站在火光之中,低头向下看,却见钗子的尖端,有一截深色,他瞪大眼睛细看了看,却见,竟是干了的血渍。

敬安握着这枚钗子,一声不响,只是站着,身后周大叫道:“侯爷。”敬安恍若未闻。周大很是担心,上前说道:“侯爷。”敬安低头望着那几颗珍珠,面无表情。周大走到敬安身边,看他神色,蓦地一惊,却见敬安好似浑然忘我,木然站着,宛如雕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如丢了三魂六魄,只剩一具躯壳。

周大心惊,便站在敬安身边,不敢离开分毫,生怕他一时不知作出什么事来。如此一主一仆,并排站了许久,面前白衣庵旧址的大火从旺盛到逐渐熄灭,一直到了暗色退去,天际放光,面前的旧屋宇化作了断壁残垣,青烟袅袅,自其中飘散而出。

敬安却始终不曾移动过分毫,期间周大还试图劝过一次,然而刚要走近过去,却只觉一股浓重杀气逼面而来,迫的人不敢上前一步。

如此,一直到东炎来到。

忍伤痛霜魄冰魂

面前白衣庵旧址的火已是灭了,只剩袅袅青烟,自灰烬之中飘散而上。周大见东炎来到,急忙说道:“大公子!”本以为救星来到,正想叫东炎劝一劝敬安。不料仔细一看,却见东炎也是一脸失魂落魄,震慑难言,哪里似昔日那冷静沉稳的谢东炎。

周大震惊,不知这两人到底发生何事。东炎看也不看他一眼,自始至终都只是望着那被灰烬覆盖的白衣庵旧址。